难道他们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说话?祁望心中突然有些着急,想着该不会是那个妖魂对自己做了什么?
而在这嘈杂的闹市中,一个异常清晰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似乎是故意要他听见一般。
“陈默,陈默,我在这里!”
祁望朝那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是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少年,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
那少年手中举着一张面具,欢快地朝另一个男子跑去,边跑边喊着那男子的名字。
那被唤做陈默的男子同样也穿着白色的长衫,从他们的衣着判断,应该是某个门派或者团体的标志性服饰,因为两人的衣着配饰都一模一样。
那个叫做陈默的男子看起来要比那少年高上半个头,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当那男子转过身时,祁望惊讶地发现,原来少年口中的陈默就是那个由人变为妖的妖魂。
只见陈默转过身,见那少年跑得气喘吁吁的模样儿,用手敲了下少年的脑袋,温柔又略带责备地说:“身为正阳派弟子,就应该有自己的矜持,你看看你,跑跑跳跳的,一点也不稳重。”
那少年停在陈默面前,微微弯着腰喘着气,又将手中的面具当扇子一样地扇着风,说:
“稳重是你们这些上三洞弟子的事情,我还在下三洞里摸爬,等什么时候我也到了上三洞,再说稳重的事情吧。”
面对这样耍无赖的少年,陈默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即使是下三洞,也不应该这样。”
“哎呀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啦,今天难得出来咱们就玩得尽兴些,别管那些身份了。”少年有点不想听陈默的说教了,便拉着陈默的衣袖又「胡搅蛮缠」起来。
陈默实在是拿这个小师弟没有办法,但看着师弟那稚嫩又顽皮的面容,不由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尽是说不出的宠溺。揉了揉师弟的头发,妥协道:
“好吧,既然下了山就依着你高兴。”
说着任由少年拉着自己的衣袖,问道:“那么你想去哪儿玩呢?”
见陈默妥协了,少年像是打了一场胜仗一般地欢喜,在陈默身边雀跃道:“陈默,我听说长安西市到了晚上十分热闹,咱们晚上可不可以去那里玩?”
看着那可爱的师弟,陈默也不忍心拒绝,笑着叹了口气,点头答应,并将「好」字的尾音拖了极长,以表示自己对师弟的无奈。“不过可得说好了,在师门关门前,咱们必须回去。”
“行!没问题。”少年爽快地答应道。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祁望,从陈默对待少年的各种神情中能明显地感觉到陈默对这个少年的宠爱。
莫名地,祁望觉得,自己似乎也有过与陈默一般的心情,但是循着感觉细细追寻过去,祁望却查询不到任何东西。那种感觉只徘徊于胸口,却没有丝毫踪迹可延续。
“竟然有些羡慕起来。”祁望自嘲道。
既然这里的人都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说话,而眼前的这一切祁望敢肯定,是陈默故意让他看的。
因此他便跟在陈默与那个少年身后,既然身不由己,那不如顺从陈默的意思看看他们接下来的事情。
那天,因为少年玩得实在是太过忘我,陈默也对少年万分纵容,导致两人纷纷忘记了师门关门的时间。
以至于回去的时候,面对紧闭的师门,陈默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少年则是笑得前仰后合。
“没想到一向恪守门规的大师兄,也会跟我一起违反门规。”
陈默又敲了少年的脑袋一下,心中略带郁闷道:“还不是你,非得去玩什么戏法,要不然咱们会迟到么?”
“哈哈……”看见陈默那郁闷的表情,少年笑得更欢了,拍了拍陈默的肩膀道:“反正回不去了,不如咱们今晚就在城里找间客栈住下,等天亮了再回来。”
“这怎么可以。”陈默皱眉道,明显不同意少年的建议,说:“夜不归宿可是要受处罚的。”
“哎呀,怕啥,不就是打板子嘛,我又不是没挨过。再说了,我爹可是掌门,有我求情他不会对咱俩下重手的。”少年一脸自信地笑着。
见小师弟从小到大难得这么开心,陈默也不愿扫了小师弟的兴致,便也不想那处罚,随着小师弟一起胡闹。
这样做的结果便是第二日,两人纷纷受到了处罚。少年没有预料到的是,他的掌门爹爹居然没有重罚陈默,只是让他去抄写门规五百遍,而将少年重重地打了一百大板。
理由便是,陈默一向沉稳恪己,不会触犯门规,定然是这混小子教唆陈默的。
一顿板子下来,少年哭爹喊娘,趴在床头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