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今天与我和离了吗(121)
时蓝一怔, “老爷初心定是想让她幸福吧。淼娘子一旦知道事实,伤心在所难免。可,若我是她,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等我缓过来的时候,就算再伤心,也一定还是会想办法找到他,把话说清楚。”
老爷愣了下,“她真的……也会这么想吗?”
“她怎么想我没问,”时蓝皱了皱眉,“可你,就因为担心她一时情绪,害了这么多人,行这般违天之举?她不会幸福的。”
老爷陷入沉思,声音染了一层淡淡的凉。
“违天之举?你是说借由鲛族珍珠之力,占人身份,施展幻术,收集人执念作为养分?”
时蓝点了点头,心里一阵闷堵。
“你为了收集执念,害的那些人命先不说了……你苦心孤诣骗她,她苦心孤诣假装被你骗成功了。可她似乎早就看穿,并不相信你就是她的冬郎。这样一来,她不快乐,你也不快乐。她甚至怀疑,你极有可能害了她的冬郎,顶替他的身份活了下来。所以,她才请我们来调查真相,并且直言她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她会灰飞烟灭。”
时蓝越说,声音越沉了下去。
老爷一颗也心沉了下去,他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嘴里反复念叨着。
“不,淼淼绝对不可能灰飞烟灭,她一定会投胎转世,前往往生。”
时蓝侧身,察觉刚才说重了,也感到后悔。
“老爷,你放心。淼娘子那儿,我会想办法,查查典籍,看看有不有能让她重新往生的法子。问仙山虽然有问仙山的规矩,但我们做人,也有我们做人的原则。”
老爷缓了一口气,面色这才稍霁下来。
“多谢时蓝姑娘。”
他缓缓站起身,突然看到什么,拧起了眉,虚虚地拉住时蓝的袖子一角。
“时蓝姑娘的袖子,是不是刚刚染了墨……”
时蓝低头,发现袖子上的确有一块不小的墨迹。
刚才她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了,墨磨的时候,又心不在焉。
这才惹了这团墨——
像羽毛黢黑不讨喜的乌鸦一样,牢牢扒住她的袖口。
时蓝嘴角半扯不扯,心道一声糟糕。
容璟有洁癖,平日里整天带着鄙夷,这嫌那嫌的,本来就常常看她各种习惯不顺眼。
时常当着幸灾乐祸的师姐师妹的面,把她的面子跟尊严踩得稀巴碎,再事了拂衣,扬长而去。
偏偏那个人现在还堵在门外面。
避都避不开。
越想越恼。
时蓝心中暗急,仰天叹了一气。
“啊!”
砰地一声。
门碎了。
时蓝转过脸去,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怎么回事,就见容璟的辟邪剑直没入了老爷身体一半。
容璟紧抿嘴唇,胸口仿佛着了一团火。
一双若点漆的眸子却冷沉得彻底。
“鬼邪,你敢伤我时蓝师妹,找死!”
长明拦不住容璟,只得赶了上来。
时蓝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容璟师兄,不是……他没有。我……”
时蓝紧咬着唇,晃了晃袖子,“我袖子染了墨。老爷刚才只是提醒我。”
容璟扫了一眼她的衣袖,绷紧了脸,“时蓝,我只问你,那些人命是不是他害的?鲛族珍珠是不是跟他有关?他是不是占了原来府邸老爷的身份?”
时蓝看了老爷一眼,又试图去拉容璟的袖子。
不,她答应了他,至少不能在这个府邸,不能在淼娘子眼皮子底下,结果了他。
“是。你刚刚说的,都是我做的。”老爷脸上的神情一时难以让人辨清,他无奈地笑了笑,“容璟公子,你确有仙缘。我之前从没想过,连我受仙人所赠的珍珠,也一心向着你。”
容璟冷哼一声。
场面话他听得多了,何况只是来自鬼邪的场面话。
他更加不会放在眼里。
容璟低头睨了一眼时蓝扯他袖子的手,心生不满,“怎么?你现在是翅膀长硬了,竟然想着为虎作伥,为鬼邪说话了?问仙山养你这么多年,是白养了吗?”
长明出声打断,“容璟师兄,小姐她好像有话要说,这位老爷也可能有什么隐情。要不,你把辟邪剑收了,等他们说完了,我们再商量?”
长明的提议自然很是中肯。
但容璟还记得那个幻化成时蓝的女子所说的话,有些念头,自脑海中生根发芽。
再也赶不走。
凭什么,他一副比自己更了解时蓝,还处处为时蓝考虑的样子?
刚刚就算是误会,但时蓝放在这样一个极端危险人物面前,他怎么能彻底安心放心?
容璟心里极端烦躁,手里的剑又没入老爷胸口半分。
他眸子变得狠戾起来,“问仙山,除魔卫道,鬼邪一律除之祛之。既然你承认了罪行,我便要你在我的辟邪剑下灰飞烟灭。不仅你,淼娘子也是一样。从前不作恶,不代表以后不行恶。被我碰上,就没有你们再侥幸留于世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