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晔回想,顺着裴言目光看过去,“是有蹊跷。”
裴言点点头,虽说他是来找师父的,这些也不关他事,不过……心里总有些异样,让他不得不多留意。
夜黑风高
裴言和宁晔站在屋中,远观男子病态之容。
男子夜难寐,左右辗转,面露痛苦愁然,口中呓语,辨不得清,裴言上前查看,男子身上并无邪气入侵的迹象。
就在此刻,紫金葫芦有了动静,裴言忙拿出来,看着葫芦轻微抖动,宁晔神色微变,“他感应到了魂魄。”
裴言看着空荡屋子,压根没有魂魄的痕迹。
宁晔从他手中接过紫金葫芦,凝神静待,片刻道:“恐是同他有干系。”他看着床榻上的男子道。
“可他身上没有残魂呀?”裴言迷茫。
“或许他曾经接触过。”宁晔点出。
这样裴言明白过来,桃花眼波光潋滟,“难道……”他看向宁晔,思及方才那妇人的话,定然是祭祖时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这男子虚弱至此。
二人话不多说,连夜赶往这男子祭祖之地。
县志在裴言手中真真起了很大的作用。不过一个时辰他就将方才那男子的根底摸得一清二楚。
原一直是清水县的人,之后赶考得名,回来任清水官吏,祖上清白基本上可以说是在清水县生根。
裴言站在墓前,望着跟前大片……墓碑。无奈的挠了挠脑袋,悄悄打量身边的宁晔,“好像还挺巧的哈。”
他说的是这片墓碑上的姓氏都姓崔。
裴言望着手里的紫金葫芦,“师父啊……你说这是不是你老家?”
葫芦静止无反应。
裴言撇了撇嘴,好吧……他自己来看。
准备一个一个找过去,刚离开一步就被宁晔拉回来。
“嗯?”
宁晔指着正前方那处墓碑,“在那里。”
纸钱飞散,这气氛怪怪的,裴言按捺住背后寒意。奇怪,他好歹是堂堂冥府阴官,会怕这个?
内心打鼓,那也得上。
他蹲下身,抚掉墓上杂草,两字跃然于眼前,令他眉眼横飞,“这儿!”
——崔敬
宁晔看过来,发现墓上萦绕着一丝魂魄,闭眼观望四周,此处随时墓地,怪哉的是并无多少阴气,除了跟前这墓碑。
“师父呀,你若真在此就出来吧,徒儿还赶着救您呢。”裴言跟做法一样说道。
不知是不是他这话起了作用,突然夜风起,好似一只手拂过他的脸颊,裴言吓得弹跳起来,一把抱住宁晔,“师父,你莫同我玩笑,我胆儿小。”
宁晔搂着他,目视前方,眸光一闪,开口:“望请归位。”
四字落下,宁晔拿过紫金葫芦打开,裴言回眸悄悄看来,只见墓前一丝黑气浮现缓缓钻进葫芦里。
“进去了?”裴言不敢置信。
宁晔颔首,安抚似的摸摸他的脑袋,“还有一魂……应该在府衙内。”
裴言挑眉,没松开手,“你怎么知道?”
宁晔扬了扬手里的葫芦,“他告诉我的。”
裴言不乐意了,到底谁是亲徒弟呢,不开心的跳到宁晔背上,“我累了~”
宁晔像是习惯了裴言突然性的耍赖,收好葫芦,“你若累便趴着睡会儿吧。”
第59章
裴言嗯了一声蹭蹭闭眼过去。
回到府衙,已是后半夜,裴言依旧趴在宁晔背后,两只脚还不安分的晃悠着,“在哪儿?”他再次观察依旧无所获。
宁晔停住步履,抬眼间紫金葫芦飘出来停在半空,似乎要引路般往后面院子飞去,裴言这会儿跳下来,迫不及待的牵起宁晔的手跟着跑去。
紫金葫芦跟成精了样,裴言和宁晔追着它,直到停留在一处古槐跟前。
古槐树瞧来有些年岁,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裴言瞪大眼走上前去,“不会在这里吧?”
宁晔抬手指尖在空中画了一道什么逼向古槐,古槐树动摇三分,树叶落下全砸裴言脑袋上。
“这古槐有灵,崔敬的最后一魂是被它吞噬了。”
裴言:“……”
“宁晔,你别吓我,我胆儿小呢。回来途中我还想着怎么孝敬他老人家呢。”裴言苦巴巴的看着他。
眼中布了一层水雾,宁晔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可以救。”
呼……听到可以救,裴言就放心了。
宁晔指尖划破一滴血,裴言看着那滴血凝固成珠缓缓渗透进古槐树干之中,接着古槐冒出团团黑雾来,宁晔打开紫金葫芦,似乎受到召唤,最后一缕魂从古槐树中挣脱出来飘进葫芦中,紫金葫芦金光一闪,比之原来的平静有所不同。
裴言试探着走近,“好了?”
宁晔点点头。
裴言想到刚才抓起宁晔的手指,上面还留有一个血点,“刚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