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姐,主子说秋风寒凉,您穿得单薄,让您早些回屋。”
云逸的声音很高,微微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语气。显然,越秦风对她长时间滞留此地感到不爽了。
李执安朝屋外看了一看,明显有一个皱眉的动作。
然后又抓紧时间跟余清欢说道:“当年有谁参与过,哪些人事先知晓此事,原因又是为何,我都多多少少有了些眉目,不过事情复杂,我一时半会儿没法给你细说。”
说罢,又轻声叮嘱她道:“等会儿我们都要启程去南都,如果顺利的话,会赶在天黑前回来。你午夜在月华亭等我,我带你离开,以后再跟你详说。”
“若是今日有事耽搁了,我会再找你。”
李执安说完后,也不管余清欢答应与否,就从储物戒指中拿出来一件披风披在了她身上。
催促道:“天凉,你早些回屋休息。”
“可是……”余清欢想告诉他,她不一定去,让他最好不要等她。
可李执安却像害怕听到她的答案似的,不待她说完,就丢下一句“晚上见”,然后就闪身离开了。
余清欢想了想,还是将披风取下拿在了手里。
出门后,看见了守在门口还未离开的木槿。
她与木槿是旧识,彼此之间很熟悉。以前与李执安在一起的时候,木槿就已经跟在李执安的身边了。
她将披风递给木槿,语气十分地客气:“请帮我还给定安侯,谢谢。”
木槿并没有伸手,只是带着怨气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离开了。
余清欢微顿,重新将披风收了回来,抱在了怀里。
抬眼看向守在院子里的云逸,问:“越秦风呢?”
当着别人的面,她不好意思唤他阿风。
她总觉得“阿风”这个称呼是一个比较私密的称谓,只能他们两人之间叫,不好透露给他人。
云逸直言:“主子还未起床。”
余清欢没再多说,便抱着披风往回走去。
早晨的气温特别低,空气像是在冰水中浸泡过一样,让余清欢暴露在外的皮肤瞬间就冻得有些麻木了,身子边走边哆嗦,牙齿也直打颤。
可她的住处还在另一座山上,山峰巍峨高耸,一下一上要耽误许多功夫。最后实在冻得受不了了,才将披风披在了身后,掖着两条边下山了。
回到小屋后,将披风一撤,就赶紧爬到床上补觉去了。
可心里记着事,思绪不宁,她怎么也无法入睡。
匀伯侯的事情,让她生出一些担心,担心博仁圣使会查到李执安的身上,尤其是他们今日会去吊唁匀伯侯,谁知道会不会安全返回。
好在有师父陪着,师父总归是心疼他的,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还有李执安提议让她离开越秦风的事情。
虽然她和越秦风在一起纯粹就是个意外,但事到如今,她也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他。
可李执安给的理由很现实,她若是不走,真的会连累到他。
这几天他的表现都很好,让她体验到了久违的有了依靠的幸福,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有所顾忌。否则,她才不会管他死活呢。
离开与否,她觉得真的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得跟他好好谈一谈。
如是想着,余清欢便也无心睡觉了,赶紧起身穿好了衣服。
“云逸!”
头发也没来得及梳,就朝屋外喊了一声。
云逸从一侧出现,跃身落在了她的面前。
“秦小姐有何事?”
云逸看了她一眼,便迅速移开了目光,虚落在面前两尺远的虚空处。
刚见此女时,她还是脸有大疤的男人装扮,面目丑得令人作呕。
谁能想到,那丑陋之下,隐藏的会是这样一副面孔?
余清欢问:“越秦风还在不在宗里?”
云逸回答:“刚随弘济圣使一起离开了。”
弘济圣使,是师父廉晋的尊称。
“哦,那等他回来了第一时间告诉我一声。”余清欢竟是微微松了口气。
其实她还挺害怕和他探讨那个问题的,那家伙的脾气乖张得很,她不知道他会出现什么反应。
别看他平日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发起火来的时候样子还挺吓人的,反正余清欢自己挺害怕。
“是。”
云逸应了一声,正欲离开的时候,被余清欢叫住了。
余清欢:“哎等等!”
云逸:“秦小姐还有何事?”
余清欢突然问:“我大叔呢?”
她的大叔,自然指的就是云致了。
云逸侧头,轻喊了一句:“云致,秦小姐找你!”
然后,云致又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落在了云逸的身旁。
还是如以往一样,没什么表情。
余清欢一脸狐疑地打量了云致好多遍,心想着云逸一叫他就出现了,这家伙的耳朵挺灵敏的啊,那为什么昨晚她喊破了喉咙也没见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