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宫主和他道侣散伙了吗(197)
尤其他的母亲那之后下令不让家中其他兄弟姐妹再与他有过于亲近的来往,将他居住的地方移到了无人问津的角落。
他觉得这些罪都是他应该受的,所以从未觉得不满。何况他后来选择入的是剑道,老师父说过剑修的修行环境原本就很坎坷与艰难,绿湖边的宁静与寒凉恰好能够磨练他的心志。
他忍受着来自母亲后来每次见到他时的厌恶眼神,他以为那是因为他害死了自己的妹妹,如今才知道……还有另一个缘由。
啊,原来他不是他们亲生的。
如此,似乎就能够理解了。
这些年的磨砺似乎早已将他的心锻炼得麻木,此时此刻知道了这惊人的事实,他竟然也没觉得多难受。更多的,是一种恍然大悟。
原来这是他们对他与其他兄弟姐妹们不同的真正原因。
微雪的寒凉都被修士周身的气场拦下,房屋里的灯随后就熄灭了。许久之后,他才将目光收回,转而落到从暗处缓步走出的两道人影身上。
他向来恪守礼仪,从未做出擅闯父母宅院之事。只是今夜他发现了偷偷溜出小屋的叶离,担心他会带着路明遥在他们的别院闹出什么事,纠结许久才跟在他们身后溜了进来。
比起叶离撞破八卦大事的心情复杂,路明遥的面色瞧着倒是与他差不多平静。三人默契地对视着没有开口,最终还是路明遥先转身离开了这处小院,见叶离也紧跟着路明遥远去,他又独自站在开始积雪的小院站了片刻,才又慢悠悠回到自己的小屋。
叶离坐在屋里的木桌边玩弄自己的手指,见他进来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反倒是在旁边擦拭一柄剑的路明遥在他回来后起身,甩了甩手中的长剑问他:“听白长老说,你是仙宫里剑术最好的人。今夜下了雪,正是适合舞剑的好天气,要不要同我比划比划?”
虽然是疑问句,可路明遥似乎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说完就持剑走出了小屋。即墨尘犹豫着跟在他身后,来到绿湖旁广阔的草地。
路明遥没有多说什么,在他迟疑着拿出自己的本命剑之后直接朝他动手,他只能还手防御。一开始他还顾虑着路明遥的身份,还击的动作有些犹豫。但很快的,他就沉浸在与路明遥有来有回的交手之中,逐渐忘了站在自己对面的是宫主,身体的肌肉记忆领着他沉浸在这场酐畅淋漓的交手之中。
对一个沉默的剑修而言,这是发泄心底情绪的最好方式。
“不愧是这方仙界人称第一剑修的即墨小长老,于剑道的领悟确实登峰造极。”路明遥很久没有在不用灵力的情况下,单纯以剑法与其他人交手了。
剑法并非他主修之道,不过也曾经深入了解过,所以即墨尘对他也很是敬佩:“宫主不是剑修却能与我交手至此,您的能力才真叫人钦佩。”
路明遥从来不会拒绝别人的赞美,微微一笑道:“不然,怎么有资格成为你们的宫主呢?”
即墨尘将剑重新收回剑鞘,短暂沉默后说:“谢谢。”
他知道路明遥这么做,是要他宣泄自己得知真相后的冲击。确实,他不习惯向人倾诉又或是让自己的情绪失控,任由自己大喜大悲,唯有这样的方式才能真正让他好受些许。
“没关系,能与你交手我也感到挺愉快。”路明遥回道。
即墨家主夫妻二人不知道即墨尘的亲生父亲是谁,但他不久前刚从仇天闵那里知道了真相,心情其实多少也有那么点复杂。他比较好奇的是,谢遇安当初点名要即墨尘代表即墨家为仙宫服务一世时,知不知道这件事?
和他‘打一架’后,即墨尘的心情瞧着稳定了不少。
他还反过来安抚他:“宫主放心,到底是活了几千年的修士,很多事情早已看得很开。虽然没有生恩,但他们到底养育了我多年,在我没有自主能力时给了我遮风挡雨的地方,我并不恨他们。”
“该还的也还得差不多了。”路明遥直白道,“以后你可以多为自己考虑点。”
“反正明日你也得随我回去仙宫,这个家……”他朝湖水的方向靠近了几步,背对着即墨尘出口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淡,“少回来也罢。”
“亲情固然重要,但在这修真|世界,缘起缘灭。每人的寿元随着道行深浅而有所不同,没必要为了谁牺牲太多。”
对着月色,路明遥又突然笑道:“除了你有信心能带着走一辈子的人。”
即墨尘沉思许久,虚心回道:“多谢宫主提点。”
“算不上提点,这毕竟是你的事,该怎么决定还是得看你自己。”路明遥拍了拍他肩膀,“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