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宫主和他道侣散伙了吗(146)
此话一出,聚集在仙殿里的所有人都倒抽了口凉气。
都知道仙宫里不论宫主做出什么决策,那都是正确的,他们必须听命。若有违抗之心,宫主完全可以按叛变之罪处置,轻则修为大损,重责福德尽失投生下界,遭受百世轮回之苦。
他说出这等叛逆之话时,白松鹤正好收到消息过来,闻言怒斥:“放肆,你是什么身份敢这么对宫主说话?!”
路明遥最后还是没有大发脾气。
应该说自打他进入仙宫以来,仙宫里的人就没怎么见过他失态发怒的模样。他们想象不到,而即使是现在,他们也没能见到。
路明遥的语气听起来依旧很温和,直白回应:“是啊,我就是明目张胆偏心。”
他唇边挂着一抹笑容,似乎没有因为对方的话感到冒犯。
倒不如说,是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我偏心——”路明遥边说边朝风涅走近,吓得周围他当成囚犯般看守着的护法们往后退开让出了空间,“偏心他能及时发觉陆明义的用心不轨,偏心他能不受妖魅的诱惑稳住心神。”
“还偏心他,总能看清恶徒的真面目并意识到我的处境护住我,而不是连最基本的妖术都无法看破被诱入局里,还因为外人忤逆我。”
路明遥几句话说完,仙殿顿时安静得细微的呼吸声都能够听清。
他没再与那些嫉妒着风涅的护法多做解释,而是走到陆明义面前倨傲地打量了他几眼,客观评价:“还行,看起来我家护法下手的力道也不算太重,你现在竟还有力气站着听我说话。”
陆明义早在风涅闯入别院找他时就感到了不妙,尤其不论他几次召唤都没能把镜妖召回。但他以为的是路明遥的能力还是过于强大,挣扎着从镜中界里出来,并在风涅的帮助下制服了镜妖。
他当时敢当着路明遥的面向他道清真相,自然是已经做好防备。
陆明义面色苍白地捂着胸口,模样无辜得让人怜惜:“宫主,不知我是做错了什么惹您不快?若您认为这阵子因我而起的骚动已经扰乱了仙宫的平静,我现在就跪下来给您道歉。”
“其他人都是无辜的,是我身体过于浪荡,总在发作时需要得到别人的抚慰才能得以缓解。你和风涅护法会觉得我下贱与肮脏,都很正常……”
路明遥的寝宫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就算他当时对他说了什么也只有他听见。人们都是会下意识去心疼弱者,更何况他从未在别人面前暴露过什么,就算路明遥要当面指证他,也能推脱说这只是他单方面之言。
毕竟仙宫是宫主的一言堂,即使路明遥最后惩罚了他或将他逐出仙宫,他的声誉也会因此大损。
失去民心的宫主……很容易就会招来反噬呢。
陆明义跪下来弯腰低头给路明遥道歉时,嘴角在无人看得见的地方悄悄往上扬了扬。
而路明遥俯视着他,声音不温不火:“你确实应该跪下来给我道歉。”
“为你的虚假与欺瞒,还有企图陷害我夺走我身份享有我所拥有的一切而道歉。”
陆明义抬起头,委屈又可怜地张了张口似是想为自己辩解,却被路明遥提前打断:“我知道你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要说你不明白我在说什么,说我空口无凭,说我因为嫉恨你这阵子的风光并为此感受到了威胁,所以想诬陷你。没有旁人能为我作证,即使有也是与我关系最为亲密的风涅,他的言论完全不可信。”
陆明义只能讷讷地闭上了嘴。
这些,确实都是他能够反驳的话。然后呢?路明遥难道认为他先一步把这些言论说出来,就能在无证无据的情况下稳操胜券了?
他紧咬着下唇,垂眸遮掩住眼底的不屑与凶意,只用着柔弱无助的语气苦笑道:“这里是仙宫,只有宫主的话才是正理,我又能如何呢?”
看起来俨然是迫于淫威而选择妥协的可怜人。
陆明义面相本来就很是单纯无辜,而路明遥如今又正处风口浪尖,周围人第一时间会站在谁的角度思考不言而喻。
只路明遥从乾坤袋里取出一面老旧的铜镜,放在手里摇了摇后,穿着一袭白衣毫无血色的镜妖就从里面被甩了出来。
仙与妖的气息终究是有着极大的差异,稍有点道行的人都能辨认出他的身份。之前能够很好地藏下来,是因为陆明义没有反抗,自愿让他附着在自己的身上。
“这,这是……”
“妖?仙宫里怎么会有妖魅出现?”
“……不会又是从牢狱里逃出来的吧?”
“不应该,我曾在妖牢轮值过很长一段时间,里面关押了什么妖我都记得一清二楚,我从来就没在妖牢里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