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龙[西幻](58)

乔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萨米尔忽然问他：“乔，如果是你处于那个牧师的位置，你会怎么做？”

乔微微皱眉，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我必然不会屈服于不死生物，只有战斗……”

萨米尔笑了一下，温柔地看着他：“乔，虽然我不了解神术，但神圣领域本来是主教以上才能使用的神术吧，并不是每个牧师都能像你这么厉害。”

他当然可以一直战斗，但战斗到最后，小镇仍然会被毁灭。

乔反问：“那你呢？”

萨米尔坦然说：“我不知道，也许我做的还不如他们呢。”

他们都没问凯撒会怎么选择，之前的对话，凯撒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凯撒展开一张羊皮纸，转移了话题：“其实初雪小镇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小镇。”

萨米尔：“怎么说？”

“如果那个墓穴里安葬的是英雄赫尔·诺，那么那个地方，在一千年前，应该是一座名为初雪的堡垒。”

“初雪堡垒？”

“没错，人类的第一个国家，就在初雪堡垒建立。不过，那个国家很快就被异族摧毁了，人族再次不断流亡，挣扎求生，寻找着出路。”

“有的人献祭了自己，有的人在寻求魔法的奥秘，有的人意图谋求和异族的合作。”

“尽管第一个国家毁灭了，但有越来越多的人类国家建立起来，不论是异族，魔兽，还是恶魔，再也扑不灭这星星之火。”

萨米尔闭上眼。

他仍然能回想起，在死亡骑士的记忆中所看到的那些场景。

那片一望无际的平原中，各种敌人轮番上场，永远没有停战的时候。人族那时候还未曾拥有魔法的力量，战士们将自己的身体淬炼到极致，竟然也可以抗衡拥有各种能力的异族。

身边是浴血奋战的同伴，不断有人死去，但也不断有人跟上来。

前面是战场，后面是堡垒。

那座堡垒低矮，粗糙，简陋，但仍然是人族唯一的庇护。

人族实在是拥有很强的韧性啊，到了后来，也是人族最开始奔波于各大其他种族之间，渐渐地将所有异族联系起来。

真是了不起的人族。

就是寿命太短了。

不过他喜欢这点。

萨米尔站起来，说：“你先忙吧，我要回去好好睡一觉。幸好假期还有几天，不用刚回来就上课……呜，好饿。”

凯撒头也不抬地朝他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明天我请你吃饭，如果你能醒过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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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萨米尔竟然坚强地爬起来了，可能是因为太饿，他闻着味就去了小白楼。

凯撒如约请他吃饭，随后便自己忙活去了。这次的主题从不死生物延伸到了千年前的守护战争。萨米尔吃完之后，坐在窗框上，懒洋洋地问：“乔呢？”

“他回圣殿做报告了。”

“唔。”

萨米尔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含含糊糊地说：“今天天气真好，要是能一直放假就好了，不想上课……”

凯撒回过头，萨米尔已经靠着窗框睡觉了。

假期结束之后，生活和学习都再次步入正轨。乔有时候看着周围友好的同学，严厉但可靠的老师，还有悠闲安全的校园生活，都觉得初雪小镇那一趟冒险就像梦一样。但那场梦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那个成为了不死生物但仍然保留着信仰的牧师。

现在回想起来，他和布鲁同学的决斗，简直像是过家家一样。

但萨米尔就很能适应这种巨大的差异，他在墓穴里可以和死亡骑士死战后谈判，回到校园，也能和同学们混在一起轻松地玩闹，经常趁着阳光好的时候，懒洋洋地趴在课桌上睡觉，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

艾路偷偷走到萨米尔旁边，淡金色的阳光落在他脸上，照得皮肤雪白，银发像水流一样倾泻。他忍不住把手指放在萨米尔脸颊上悬空，犹豫片刻后，还是轻轻按下去。

软的，被太阳晒的有点热，被弹回来了，可恶，有点舒服……

艾路还想再按一下，萨米尔挥开他的手，含糊不清地抱怨说：“你干嘛，好烦。”

艾路心脏剧烈地跳了一下，若无其事地问他：“你之前去哪儿了？”

萨米尔根本没有听清，转头偏向另外一边，继续睡了。

艾路看他睡着了，忍不住伸出手还想再偷偷按一下，被从旁伸出的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

他转过头，讪讪道：“圣子大人。”

“我找萨米尔有事，麻烦这位同学让一下。”乔保持着完美的社交笑容。

自从乔加入研究者社团之后，就经常和萨米尔他们一起活动，出现在这里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