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保护区(86)
城市小,麻烦少,她还熟悉。
如果把国师大人叶楚叶同志给弄丢了,找回来也相对比较容易些。
┑( ̄Д  ̄)┍
楚小哥是一个说什么,就做什么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余初刚起床,就发现楚小哥已经在外面溜达一趟回来了。
他的外套上泛着潮气,头发被早上的雾气打湿,有些湿漉漉的挂在额前,嘴里呵出的都是寒气:“没有票了。”
“票?”
“去北京的火车票。”楚小哥皱着眉,“站里的伙计说,年底去北京的火车票都没有了,让我转去汽车站看看。”
余初低头看着他半湿的鞋子:“所以,你去了汽车站?”
“汽车站的伙计说,近日大雪,路面冰冻,什么时候有车票,也说不好。”楚小哥看了一眼余初,放缓了语气,安抚道,“你先不要着急,我明天再去问问看。”
余初很想说自己真的一点都不着急,春运期间,又大半个国家都在下雪,买不到票实在是太正常了。
她眨了眨眼睛:“叶同志,你知道飞机吗?”
余初发现,她话音刚落,楚小哥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机票倒是不难订,就是价格看的人慎得慌。
从古代区出来后,她的津贴也跟着水涨船高,加上封肃申请补贴的战斗力,她这两年也算小有积蓄。
花也就花了。
舒城没有机场,要坐火车去省会,然后在省会城市的机场,搭乘飞机去。
很幸运,去省会城市的火车票还有,虽然是站票。
所以当天一大早,楚小哥就充当了人形闹钟,敲着门,将余初从酒店的床上叫醒了。
两人匆匆吃了一顿酒店提供的自助餐,然后带着余初事先准备好的小马扎,赶往火车站。
车厢里人不少,但是也不算多。
不少人坐在塑料桶或者行李上,也有人跟余初一样,自带小马扎,往空地上一摆就开坐,没有一点不适。
反倒是楚小哥坐在小马扎上,腰杆笔直,正襟危坐,却偏偏矮人一头——
神棍气质被火车上浓重的烟火气,压的奄奄一息。
怎么看,怎么违和。
叶长谦回过头就看见余初在笑,她笑起来的时候,大大方方的,不低头,不侧脸,不掩唇……从嘴角到眼角,都带着笑意。
连带着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在笑什么?”
余初学着楚小哥的样子,一脸神棍:“佛曰,不可说。”
火车上的时间,乏善可陈。
余初靠着旁边姑娘的座位,昏昏欲睡的一路,楚小哥接过了领队的职责,到站前叫醒了余初,然后替余初从架子上拿下行李,领着余初走下了火车。
出火车站,转出租车。
叶长谦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余初,见她从昏昏欲睡中清醒,又见她在出租车从清醒到昏昏欲睡。
他想起了那日他踏出驻地,谭宪站在身后,淡淡的道:“半年后,若是求而不得,当如何?”
他当时没有回答。
叶长谦侧过头看着身边人的脸,笑了笑。
若是半年后,依旧求而不得,其实也够了。
***
每个地方机场,都宏伟的都跟人民大会堂似的。
余初和楚小哥刚从出租车上下来,恰逢半空中一架飞机刚刚升空,尖锐的啸声中,机翼优雅的舒展着,在苍穹中滑行。
距离之近,甚至能看见机翼的涂装。
她身边的楚小哥果然看呆了,立在原地,目视着飞机,像是被按下暂停键的人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过了一会儿,余初听见他喃喃自语:
“……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第七十一章
历代国师, 进行的都是双区教育。
古代区课程请的国士大儒, 现代区则是由驻地精心打造的教师团负责, 师资豪华,科目繁多。
不过除了心理学,管理学,历史学, 哲学……一些重点科目需要精学之外,其他的也不过只是需要有所涉猎就行。
以前余初还不太明白, 为什么国师连现代区的新闻时政, 科技前沿, 甚至民俗风情都会都会当做课外阅读去了解。
现在她知道了, 这些准备工作, 都是为了国师大人往返两个不同世界时, 能够更加方便。
所以严格意义上说,国师大人叶楚叶同志, 对现代区有系统却模糊的理论知识, 缺乏相关的实践。
更像是乡下人进城。
所以楚小哥在候机处,站在落地窗前, 透过玻璃门看向机场的飞机, 一动不动。
广播响起的时候,余初轻唤了两声, 都没有拉回楚小哥的注意力。
她走到楚小哥的近前,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摆:“走了。”
楚小哥这才回过神来:“好。”
飞机的经济舱甚至不如高铁二等座宽敞,又是空运旺季, 鲜有空坐,放行李的放行李,找座位的找座位,乱糟糟成一团。
人一进去就能感觉到密闭空间的压抑感。
这一些似乎都不影响楚小哥的心情,他上下打量着,从座位到行李箱,最后明明跟在余初身后找位子,视线却落在了窗外。
余初把靠窗的位子让给他,自己坐在中间的位置,右侧过道则作者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子,戴着个墨镜,韩式打扮。
她低头将自己的安全带系好后,侧过身替楚小哥系安全带,一边系一边解释道:“这是安全带,跟汽车安全带类似,起个安全防护作用。”
楚小哥知道汽车安全带,点头:“嗯。”
“以后要在起飞前系好,以后如果坐飞机,有什么问题或者困难,都可以问空姐。”
“好。”
十分的配合。
总的来说,国师大人这种生物,并不难带。
就是在飞机起飞的时候,重力失衡,楚小哥紧握着拳头,视线一直看着窗外,显得又紧张又兴奋。
尤其到了飞到高空的时候,云层在下,蓝天在上,对于从小在古代区长大的他而言,其震撼几乎无法言喻。
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周遭的人:“余初,云。”
余初顺毛:“嗯,云。”
她话音刚落,右手边的的韩式男子笑出了声,嘴欠道:“真是到处都能遇到傻子……”
笑声里带着鄙夷,有带着几股莫名的优越感,见余初看过去,他不避不闪,连笑容都带着几分嘲讽。
余初移开视线。
在现有的动物保护法中,如果对着国宝滚滚,不说笑一声,就是从头笑到尾都是允许的,骂几句也好像也没什么。
那么嘲笑特级保护动物国师大人呢?
应该也不犯法。
一趟飞机,飞了两个多小时。
下飞机的时候,楚小哥已经彻底从没见过市面的乡下人设中挣脱出来,又恢复到了他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只不过,余初能感觉到他依旧是开心着的。
抿着唇,眼角微微上扬,看向外面的目光里,也总是时不时透着愉悦来。
连带着余初,也觉得北京今天的天空,又蓝了几分。
两人除了包之外,箱子走的托运,余初让楚小哥在一旁坐着,自己去行李盘上找箱子。
等她拿好行李一回头,正好看见楚小哥跟别人对峙着。
跟楚小哥对峙的人,余初远远看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之前飞机上坐在隔壁座位的韩式年轻人,他一手拽着楚小哥的衣领,一手握着拳头,声音大到她都能听到:“……你再说一遍试试?!”
余初也顾不得东西,将行李箱往地上一扔,急急忙忙跑过去,她刚跑到两人近前,就看见楚小哥张了张嘴,轻声说了句什么。
对方显然气狠了,抡起拳头就想砸过去。
这笑国宝不要紧,你打国宝试试?
余初插到两人中间,将国师大人往后推了推,挣脱开了韩式小年轻的拽领:“干什么呢,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我跟你们这群乡巴佬没有什么话好说的。”韩式小年轻显然气狠了,咬了咬牙,将余初往后狠狠推了一把:“让开,再碍事,别怪我连女人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