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簿系统又bug啦+番外(49)
四十平方米不到的地方,标准的老破小规格,厨房在门口过道,砧板上还放着盘没吃完的咸菜老豆腐,屋里没有阳台,洗完的衣服就直接晾在窗沿上,朝北的房间潮湿阴暗,拮据与寒酸扑面而来。
无人在家。
小窗对面是两张上下铺的床,底下那一床是粉色的床单,但似乎挺久没人睡了,铺盖卷在一起,剩下一半的空间堆着各种纸箱空瓶。栖迟打着哈欠跳到上铺,倒头就睡。
“……”
施灿爬上楼梯,攀着钢管问他:“你干嘛?”
“守株待兔。”栖迟闭着眼说。
“哦,”施灿抬抬下巴,“那你往里躺躺。”
栖迟睁开眼,对上他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不知怎么突然就词穷了,施灿往上又跨了一步,说:“我也要守株。”
两人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五秒,最后栖迟有些好笑地摇摇头,真就给他让了小半床位,施灿自然不客气,只是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小床上,总归还是拥挤,胳膊都有些伸展不开。
几个晚上没睡,明明累得要命,真闭上眼又睡不着了。雨夜里发生的一幕幕时不时跳出来,汪晓燕被带回了地府,也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原来无能为力的事情哪哪都在发生。
越睡越清醒,施灿索性睁开了眼睛,栖迟侧身对着他,鼻梁高挺,眉眼狭长,睡得挺安静。施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你睫毛好长啊。”
眼见的栖迟的眼皮轻轻颤了颤,施灿笑了起来:“你也没睡着吗?”
栖迟蹙了蹙眉,没说话,施灿翻过身看着天花板,没一会儿又转身跟他唠嗑:“我以前就住这样的地方。”
趴在地上的大黄被吵醒,不明所以地呜咽着抬了抬头,栖迟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咸不淡的语气开口:“听说了,说你22岁的人生要多惨有多惨,卖火柴的小女孩见了都要给你捐钱。”
施灿却不以为意:“我大学实习那会儿,学校离公司太远了,每天晚上又要加班,回宿舍的地铁公交都停了。我就在公司附近租了个类似这样的单间,虽然又小又破,但是好歹便宜。”
“嗯。”栖迟敷衍地应了一声。
“实习小半年拿了毕业证转正后,工资就高了。”施灿说,“然后我就搬了家,搬到了有阳台有电梯的地方,结果住了半个月中介跑路了,房东又要收回房子,把我连夜赶了出去,押一付三都没地儿讨。”
“后来呢?”
“只能再找呗,新房子也还不错,就是一楼没防盗窗,进贼了。”
“丢了什么?”
“嘶,”施灿撇了撇嘴,“苹果。”
“电脑?手机?”
“不是,就苹果,吃的。”施灿说,“要不是看到窗台的脚印,我压根都发现不了进过人,家徒四壁只有一袋苹果,你懂吗?”
栖迟没忍住笑了一声。
“我一直觉得我名字取得不太好,”他开始喋喋不休起来,“施灿施灿,实惨实惨……算命的偏说我这名字是先抑后扬,等过了二十二岁之后就是大富大贵的命,我可真服了,敢情是算好了我活不过二十二呗?哎你说,会不会我在地府里赚的盆满钵满,下辈子投胎个首富什么的……”
施灿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风,也许是前两天过得太压抑,现在放松下来整个人有些物极必反的兴奋,他也不记得自己后面叽叽歪歪了什么,栖迟也意外地没有打断他,眼皮子越来越沉意识越来越模糊,终于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暮色已完,如果不是大黄扯着嗓子嚎他还能睡个山无棱天地合,施灿不耐烦地伸了个懒腰,结果一巴掌拍在了栖迟脸上,栖迟也还懵懂着凭白糟了一巴掌,条件反射地抓住他的手腕,翻身将他一把按在了床上。
大黄:“……”
施灿瞬间清醒了:“你干什么!”
栖迟也发现了这个奇奇怪怪的姿势,眨了眨眼,自顾自坐了起来,紧接着就看到了飘在空中正疑惑地凝视他俩的带着帽子的小姑娘。
栖迟:“……”
施灿:“……”
“你们是谁?”她问,“为什么在我家里。”
是姜薇薇,狗男男对视了一眼。
栖迟率先跳下床,施灿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理了理原本就穿戴整齐的衣衫,一边爬梯一边回答她,“我……我乃地府魂差,接小朋友你回去投胎转世。”
姜薇薇轻飘飘地落到地上,难过地垂着头:“可以让我看一眼爸爸再走吗?”
施灿酸了一酸,瞄一眼栖迟,问她:“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姜薇薇带着哭腔,“我迷路了,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家,我找不到我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