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簿系统又bug啦+番外(106)
丢掉的从前,无望的将来,没有意义,他是谁,没有意义。
阎君冲判官使了个眼色,判官从圈椅上站起,走到大殿中央,悬起生死簿与判官笔,众人屏息凝神,半天,笔墨落下生死簿平摊着跌回了判官手中。
“诸位请看。”册页晕染开来,他们纷纷凑上前去,竟只看到大大的“不详”二字。
“并非本座刻意隐瞒。”阎君看着栖迟,凝重道,“而是无可奉告。”
“什么意思?”鸟嘴将双手拢在袖中,撞了撞判官,“生死簿上溯九十九世,这不详是什么意思?”
判官用“你看不懂中文字吗”的眼神瞟了瞟他:“字面意思。”
“谁看不懂字面意思了!”鸟嘴切一声,“我是问为什么会查不到信息?”
“从我接手生死簿那天起就这样了,现在想来,大概是沈织动了手脚。”判官说这话的时候情绪不大好,对沈织一事多少有点耿耿于怀。
在座的更加疑惑不解,一个凭空而来的施灿已经足够叫他们抓耳挠腮不知所以,如今又多了一个,而且这人在地府里不声不响地呆了四百年。
听他的意思,是沈织主导了一切。
为什么?
他们看向第五殿主,试图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阎君:“当年沈织的确行事鬼祟,等第一殿主发觉出异常的时候,栖迟已经被他从十八层地狱里救了出来,那时候生死簿上已经查不出栖迟的任何生平记事了。”
“沈织的目的是什么?”豹尾问。
“他不肯说,四百年过去了,至今也没撬开他那张嘴。”
“小子,你知道吗?”鸟嘴问栖迟,栖迟眼皮子都没掀,也没搭理他,气得鸟嘴又骂骂咧咧开来,施灿也好奇,垫着脚在他耳边问:“他为什么要救你呀?”
栖迟转过头,对上他那双明亮好奇的眼睛,喉咙不觉发紧:“我问过他,他并没有告诉我。”
“好吧。”施灿努了努嘴,像只圆鼓鼓的河豚,怪可爱的。
“即便如此,又为何要隐瞒这件事?”豹尾善解人意地把判官心里的话问了出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说沈织功德圆满自行投胎去了,这其中又有何说不得的利害关系?”
“诸位多虑了。”阎君泰然自若道,“沈织行事目的不明后果不清,本座也不希望说些不清不楚的话引得城内人人自危,更不希望背后有太多乱嚼舌根的神神鬼鬼,所以才一开始就瞒了下来,等事情查明了,自然会同大伙交代。”
所以哪怕是鬼牢里,能与沈织接触的也都是阎君的心腹,如果没有这次栖迟硬闯进去,这所谓的交代还不知在猴年马月。
第五殿主的这些马后炮的发言并不能叫他们信服,但人家作为鬼城之主,也的确用不着事事都交代清楚,他们也只要保证自己的利益不会受损罢了。
“阎君。”久未出声的黄蜂大人冷不丁开口,“虽然现在时机不对,但下官有一事相求,还望阎君首肯。”
阎君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心中猜了个七七八八,嘴上还算体面:“黄蜂大人但说无妨。”
“下官在地府已有千载,与豹尾大人相比自算不得劳苦功高,但……”黄蜂抹了把汗,作揖道,“生前罪孽已赎清,这么些年来也称得上鞠躬尽瘁,所以……下官想……想尝一尝人间的滋味儿。”
他有这个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单是他地府里哪个不是?阎君哈哈笑了几声,听起来叫人不寒而栗,他面上仍带着慈悲,回答道:“这是好事,是本座糊涂了,黄蜂大人早已到了千年之期,可喜可贺,那后续之事就由判官处理,大人先行回去便是了。”
黄蜂冷汗直下,一时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只得连连作揖,感谢着退出了第五殿。
“在座的其他几位呢?”阎君换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有谁也想转世为人了,不妨一道站出来。”
他们面面相觑,虽有蠢蠢欲动之势,但最终也按捺下来了。
闻人语算得上是最无动于衷的一个,只摸着勾魂锁链出神,没注意杏粼正哀切地望着他。
“他们为什么都不想投胎啊?”施灿偷偷问栖迟。
“不是他们不想。”栖迟说,“是他们不能。”
“不能?”施灿没明白,“阎君都说可以了。”
“听听就算了。”栖迟又说,“不是所有人都有未来的。”
其他人又交头接耳了几句,栖迟瞧施灿萎靡不振的模样,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漫长的会议。
“阎君,我刚刚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栖迟大声道,“只要我将赤问捉拿回来,想办法给施灿一条活路。”
夜游神抬了抬眼皮,连扇子都忘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