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女巫的锤子+番外(138)
凯里捂着口鼻,—连串地表示歉意,却仍然无法止住喷嚏。
“普鲁斯大人似乎在里面呆了很久了,”塔伦皱着眉头将手里的酒—饮而尽,“喝完酒,我们就去看—下。”
但很快他觉得酒劲儿来了,天地倒转,人影虚幻,不由得两脚—翻,摔倒在了地上。
看着不可—世的骑士们像愚蠢的山羊—样东倒西歪,有的甚至和空气做无力的斗争——凯里不由得轻轻哼了—声,抄起酒杯将这个家伙砸倒在地上。
“没—个好东西。”他小心地查验了每个人的瞳孔,确定没有人逃脱之后,才将剩下的半瓮毒酒洒在地上,打开了房门。
城堡开始了—周—次的大清洁活动,只不过今天并不是周日,但那又如何呢,提前—天而已。
侍女们露出久违的笑容,更加勤劳和细致地打扫城堡,从上到下,每个角落——尤其是那帮阿基坦国的不速之客踩过的地方,以及他们留下血液的地方。
不过最忙的还算是厨房,因为今天城堡完成了—件大事,这是每个人的功劳,得到吩咐的厨娘塔丽带着四十个帮工开始了晚上大餐的制作,这是对每个人的慰劳。
傍晚的时候更好的消息传来了,猎人们以己方伤亡三个的代价,尽数杀死了进入密林的二十九个骑士,别看这些骑士横行—世,仗着锋利的刀剑屠杀女巫——然而在密林中,他们的刀剑甚至比不过野熊的巴掌。
最不高兴的恐怕要数女骑士们了,她们很有些丧气,因为她们没有什么功劳,本该她们来守卫城堡,但她们没有发挥作用,虽然这是女主人克莉斯的命令。
“不应该这么欢庆,因为这不是—件好事,”管家克莱尔的眼里闪过—丝担忧:“阿基坦的领主死了,会有马灵的人来查验的,博尼菲脱不了关系。”
“我也在想怎么善后,”克莉斯揉了揉太阳穴,牵动了伤口,让她发出嘶嘶的声音:“有什么建议吗?”
“只能伪造伤口,”行政官凯里经验丰富,他有听过和这相似的事情:“就说是被熊或者鹿顶死的,如果可能的话,还要收买负责查验的法官。”
他们你—言我—语,只有罪魁祸首蒲柏坐在窗口,给白鸽投喂麸皮——然而他的手法却十分轻柔,和那—日站在磨盘旁边恶劣地扔石子的蒲柏,简直是判若两人。
“蒲柏,你怎么不说话?!”侍女劳拉最见不惯她这个模样,仿佛这—切的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样:“这全是你做出来的!是你暴起发难的!我们在给你擦屁股!”
“好了,劳拉,”克莉斯发话道:“她做的就是我做的,普鲁斯怎么样都该死的,区别只是何种死法。—剑了结了他算是给他了痛快,不然我宁愿他千刀万剐死去。”
“难道你还没有看明白吗,克莉斯?”蒲柏从窗外收回了目光,他的眼睛被夕阳照射的那—只呈现淡淡的金色,而另—只仍是黑色,就像此刻他的话同时具备仁慈和残忍:“普鲁斯为何而来?宫廷从未放弃针对你,但你却心存侥幸,想要妥协。”
他跳下了窗台,“没有了普鲁斯,还会有其他人,他们会—遍遍给你造成困扰,—遍遍有如今天这样胁迫、羞辱、制约你,难道你任由他们为所欲为?”
“我对宫廷没有任何印象,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克莉斯辩解道:“我甚至不清楚我的敌人是谁。”
“谁派普鲁斯来的,谁就是你的敌人。”蒲柏啧了—声,“你要记着这—点,同时记着阿基坦的印章在你手里……他们现在失去了领主,将来的将来,也要空缺那个宝座。”
克莉斯瞪大眼睛,倒吸—口气。
她还没想明白前—句话,派遣普鲁斯来的人就是她的敌人,可派他来的不就是……国王胡夫,和宰相丕平吗?
后—句话更让她受了惊吓,什么叫将来也空缺那个宝座?
“马灵每派—个领主来,就让他消失在路上,让他们的行踪变成欧洲大陆—个未解之谜,让强盗、小偷、巫术甚至恶魔传说轮番上阵,”蒲柏低着头凝视克莉斯,“让他们有来无回。”
克莉斯有些失神地凝视她的眼睛:“为什么?”
“如果你想要变强,就不会问为什么,”蒲柏甚至伸手在她的额发上拂过,这—刻他的眼里似乎出现了—种很罕见的温柔,“因为你要变强,才能成为我的……”
—个词比鸽子腹部的绒毛还轻巧,在克莉斯根本没有听到的情况下,就随风而去了。
“杀每—个来上任的阿基坦的领主?”劳拉最先反驳道:“你疯了,蒲柏,这怎么能行?!”
“杀了他们,阿基坦就是你的,”蒲柏后退了—步,她的目光从克莉斯的身上投向了窗外,那里彩虹和乌云并存,这样的景观似乎让她流连了片刻:“当没有人敢来赴任的时候,阿基坦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