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灵花(20)
月笛公子腹语一出,千劫海瞬转死寂。
幽玄的爱
人之初,性本恶,妖皇就是那恶中翘楚。他嗜血杀戮,玩弄万物,不遵守天魔灵道法则,上天遁地,无恶不作,无血不欢,一个极其任性自私的邪灵。
我极其荣幸地被邀请参加三人议事组—魔君,月笛公子和未来魔君,也就是我。
“如今妖皇已经出世却不知其形状,只能祈求他的新娘是善类,否则大祸降至,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会遭此厄运。”
可怜的月笛公子一夜就消瘦许多,倒是魔君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阿灵少爷,你这个魔君的接班人赶紧闭门修炼去,练好第七层时光回转术好接替父君的位子!”
魔君这是变相诅咒自己短命,要知道我要是成了魔君他就得丧命,这一点月笛公子肯定比魔君记得更清楚,因为听魔君说完他更愁肠百结,郁郁不语,最后留下一句“没人能探寻到妖皇现在在哪,就如没人知道这四界结局将会怎样”便怅然离开霜华楼。
但至少我知道在妖皇长大成人期间天下是太平的。
悠悠三载年间我过着浇花赏景戏杏花的美满日子,法术练到第五层,恋爱已达九成熟,疏影楼里长夜漫漫杏花总相随。
恋爱没有什么法门,全靠真诚。
每天一封情书,每日一杯清茶,每每情到深处拥抱亲吻,疏影楼外她是婢我是主,疏影楼内她和我不分彼此,她尽情地向我撒娇撒痴,任性欢闹,任楼外花开花落,雨落霜降,信任至斯,爱浓至斯,唯一的瑕疵就是念鬼。
三年前杏花说要豢养一只宠物,在一个静谧的月光之夜拉着我去了魔界地下动物交易街市。
“这里的动物原本都是被宰割的命运,我决定改变它们其中的一只,好好保护它,让它成为我们爱的见证。”
我当然双手赞成。
我俩在街市口看见一只骨瘦嶙峋的小狗被缚在砧板上声嘶力竭的挣扎,皮毛全然无光泽,腹部十几处皮肉裸露,双眼疲惫不堪,就连龇牙咧嘴的力气都没有,眼看刀下头落,杏花挥袖制止。
“老板我出十金买下这条狗。”
“这不是狗,是只恶狐!”
那屠夫以为杏花开玩笑,示意她离开。
“我没有开玩笑。”
直至杏花拿出她自己三年间的全部赏钱,依次排开在砧板上,屠夫才知道她所言不非虚。
“姑娘,这条狐狸不值这么多钱。”
“老板,凡命皆无价,只因我的金钱有限,姑且价之。”
原来这只瘦皮邋遢狗竟然是只狐狸,甚是有趣。
它好像颇有灵性,得知大难不死,便眯着眼微微抬起小脑袋望了望杏花,才放心倒头躺在杏花的怀里,可怜巴巴地舔着伤口安然入睡。
杏花给它取名为念鬼,寓意痴念皆为鬼。
不出半年,念鬼小白狐在杏花的精心呵护下皮毛光滑,媚眼含笑,仗着几分俏皮的姿色霸占杏花不少的时间,偏偏又是只公的,每夜死乞白咧要和杏花同眠共枕,弄得我酸醋横飞。
幸而念鬼小狐狸不挑食很好养,它对杏花是和颜悦色,对我便龇牙咧嘴,只要逮见我靠近杏花就四爪齐挠往脸扑倒,可怜我空有一身高强的法术,也只能偶尔趁杏花不在时欺负它。
可它居然会演戏告状!
念鬼挑准时机三番两次故意一瘸一拐,怯怯地伸出流了点血的前爪弱弱的指向我,装作一副弱风难扶柳的姿态,气得杏花不分青红皂白对我那是一番言辞警告,警告之后心疼的将念鬼揽入怀里。小狐狸不愧是天生魅惑人的主儿,不仅嗷嗷叫着在杏花脸上亲了个遍,惹得杏花满脸桃花笑,而且不时向我媚眼挑衅,仿佛它才是杏花的夫君。
人怎么能与兽争宠,君子怎么能与小人斗气,我也只能这样不了了之。本来豢养宠物是为增进二人感情,可却平白无故多了个“第三者”!
有一次还玩失踪至傍晚才归,归来时泥土裹身肮脏不堪,嘴上叼的那朵白色杏花倒不染一尘,冲着杏花摇尾乞怜,弄得杏花感动得心碎满地无从拾起,不管不顾送吻又送抱,一身罗裙遍是黑点泥土也不在乎。
“念鬼真乖,这是送给我的杏花对不对?”
我还能说什么,埋头苦干栽杏花,要说这魔界土壤就是不一样,不出一年疏影楼周围就豁然长出一片杏花林,杏花花雨下我坐在树下吹着笛子,杏花抱着念鬼斜靠在我身上,朱唇皓齿未启我心已醉,往往一曲未奏完就搂着她一阵热吻,她的皮肤是那样的白皙柔软细腻,她的眉眼是那般的招人蠢蠢欲动,可这个“欲”每次都被念鬼搅了个干净,所以杏花一直是处子之身,不是天命在身,我早就娶了杏花,可按说杏花也就是长乐,我们已经在人间拜堂起誓,只剩未圆房。本想带着杏花逃奔人间去,管他什么魔灵道仙,可如今妖皇出世月笛公子是说什么都不会让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