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咸鱼与龙傲天的可兼并性(4)
让他养成这般条件反射的便是魔尊燕阕光——五官和眼前这少年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眼前人看上去更年幼一些。
少年微微睁大眼眸,似是不明白为什么陆云州这么大反应,那一张爆破符都快直接拍到他脸上都没有动作。
陆云州抬起指尖快速地撤销了这张符咒,才稍稍放松下来,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很烂俗,但却也十分重要。
少年只是呆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莹白的指尖,“你带我回来的呀。”
……好像他师姐养的呆头鹅。这应该,不是魔尊吧?
在陆云州记忆里,魔尊就是典型的狂拽酷炫,高贵冷艳,只会说:
“太弱。”
“来战。”
“继续。”
这该不是他儿子罢?那燕阕光天天摁着一个和他儿子同龄的无辜人爆锤——到底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陆云州沉默地看着眼前少年,旁敲侧击地问道:“我是陆云州,你叫什么名字?”
玄衣少年慢吞吞地抬起头,有些呆呆地歪了歪头,“燕阕光。”他微微拧起眉,“你怎么不修炼?”神情是让陆云州很熟悉的严肃与不爽。
天道怎么把这个祸害也送回来了!陆云州当即就握紧了剑,看对方好半天不动作,才小心翼翼地继续问道:“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
少年歪着头,眨眨琉璃般的眼眸,“喝酒了。凝光说,这样少挨打。”
窈光是魔界长老,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她当属第一。
挨打?谁敢打魔尊?怕是不想活了吧。陆云州一脸懵逼。
燕阕光却疑问地看着他,重复道:“你怎么不修炼?”
当然是为了不被你捶啊!陆云州内心无能狂怒,表情生无可恋,“宗派福利好,同门人美心善,我不想努力了。”
燕阕光震惊般的睁大了眼眸,唇角微微下拉,表情看起来蔫蔫的。
连陆云州都觉得他有点可爱。
然后就听见燕阕光犹犹豫豫地说道:“那……我管你师父把你要过来好了?”
他师父是疯了才会答应嘞!陆云州差点脱口而出,看看他的脸,沉默了。
他是疯了才会觉得他师父是疯了才会答应嘞……
话有点绕口但基本是这个意思。
大概是陆云州悲痛欲绝的表情太过明显,少年版的燕阕光疑惑地看着他,纯净的眼眸如同琉璃一般,似满是天真,而后说道:
“我作为魔尊,都没有杀你师父屠你宗门,更没有以此恐吓威逼你,你为什么还这么悲伤?”
燕阕光嫌弃地斜了他一眼,“心理承受能力真差。”
陆云州真的破防了,他面无表情地举起自己的剑……看着那张好看而略带稚气的脸,还是没舍得戳下去。
窈光果真是魔界第一智囊,算无遗漏天下无双。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文学家周树人曾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于是陆云州抓起旁边的薄被直接盖到脑子还不清楚的燕阕光身上,把他整个人摁进被子里,恶声恶气:“睡你的觉去,小孩子不要管这么多!”
少年的眉眼间似乎都染上了梅酒香气,清冽旖旎,白皙的面容倚着纯白的薄被,艳色无双,琉璃眼眸里却清澈干净——
陆云州:突然变态。
赶紧跑,不然敌人要用美色打败他了!陆云州把枕头盖到他脸上,然后拔腿就跑。
……
陆云州有家不能回,有苦说不出,在外面游荡了一个时辰,期间拒绝了三封情书一次告白和无数次献殷勤。
最终迈着宛如即将牺牲般的壮烈步伐回屋了。
他走的时候没忘了点醒酒香,所以燕阕光肯定醒了。
所以他现在要回去接受毒打并签订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
就因为他一时手贱从后山挖了一株花——修真界和魔界关系融洽也不是全无龌龊,互相插暗子、使手段多正常。
那株凌霄花估计就是一枚魔种,被喝醉的魔尊随手激活了。
于是陆云州人在家中睡,祸从天上来。
魔尊□□前来最多算是外交事故,只是刚刚压在底线上。
所以这顿毒打只能他一个人承担,而且连上报宗门记功的可能性都没有。
陆云州越想越沉痛,他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探头看了一眼。
成年版燕阕光坐着木椅上,手里握着玉简,敛眉沉思,微暖的天光打在他面容上,眉眼间过于锐利的艳色似是也为之沉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陆云州:师父救命,这里有人用美色谋杀我!
燕阕光动了动眼睑,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呼吸,看似淡淡地说道:“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