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金丝雀(13)

镜片里的人和镜片外的人并无分别，并没有因为戴上眼镜，就能将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发现白燕的动作，男人抬眼看他，原本黑色的瞳孔周围溢出红色的血光。

白燕想起一直以来的不对劲，凑过去盯着他泛红的眼瞳，“你真的是人类吗？”

闻言男人笑了一下，眼尾的痣仿佛随着眼角的笑意颤动，他抬手将白燕面上的眼镜拿下来：“现在才反应过来？”

白燕一点没有害怕的意思，他没有后退，依旧注视着他的眼睛，“你是什么？”

只见男人弯唇将手里的眼镜重新架在白燕的鼻梁上，眼中带着狡猾的笑意，微红的唇瓣动了一下，吐出两个字：“你猜。”

白燕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他盯着男人皱眉思索好一会，如实道：“我想不出来。”

片刻后他又想起男人那双会变成红色的瞳孔，白燕眸光一亮，望着他惊喜道：“我知道了，你是兔子！”

“咳！”男人被他出乎意料的答案呛到，咳嗽了好几下才缓过来，他将手里的筷子放下来，问白燕，“为什么是兔子？”

“你的眼睛是红色的啊。”白燕给出了十分有力的证据。

男人看着少年戴着自己的眼镜，一双眼带着光亮望向自己，白净带着些许稚气的脸上，是一种莫名的自信。

他没有和少年辩驳，而是问：“为什么不能是别的东西呢？比如——龙？”

白燕听见他的话神情瞬间冷淡下来，他抬手撑着下巴低着头不看他，“我不喜欢龙，龙多可怕啊。”

“那我若是呢？”男人瞧见少年明显兴致不高的表情，不明所以。

他并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少年，近些年也没有做过什么令人害怕的往事，少年为何如此排斥？

听见他的话，白燕抬头看了一眼男人，在两者之间犹豫不决，甚至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好一会他才不情不愿说话。

“那我就勉为其难不讨厌它吧。”白燕放下托着下巴的手，给出自己的答案。

男人有些怔愣，他想笑但又很快敛起神情，问他：“是因为我？”

白燕并不觉得表达自己的心情是什么坏事，他直白道：“当然！”

男人凝视着白燕，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悸动。

他坐在餐桌边目光一直落在少年身上，他的眼睛干净又灵动，哪怕藏在透明镜片后，也没能削弱他眼中的那点光亮。少年没有避开他的视线，只是安静回望着他，仿佛所说的都是理所当然。

男人能看出来，他没有说谎。

第7章 第七只金丝雀

这两天应总要出差，有个业务需要他亲自过去看一眼，一般这种事都是交给代理人，但他想私下考察一番。

白燕知道他要出差后，以为自己可以好几天在家里躺着，一得知他也要跟着去后，白燕整张脸都垮了。

要出发的时候，白燕坐在轿车后排发呆，神情怏怏。

应总见他不开心，伸长手臂将人揽在自己怀里，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怎么了？”

“我不想出门。”白燕脸转向他的胸膛，抱着他腰闭上眼睛不说话。

去机场的时候白燕又完全忘记了之前的抗拒，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候机室，对谁都是一副好奇模样。

等上了飞机后起飞，白燕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睁着眼睛好一会没有回过神来。

他转头看向应总，眼里是兴奋的光，“人类可以飞这么高的吗？”

“嗯。”应总看了一眼窗外的云海，应了一声。

白燕眼睛又看向外面，他虽然是只鸟，但是不能飞这么高，他有些可惜自己只能坐在飞机里，不能出去伸展翅膀。

到了地方白燕和应总住酒店，两个人是住一间房，白燕住在新的地方感到有些新鲜。

这几日没有林蔚和墨羽跟着，白燕耳朵清净下来，傍晚的时候坐在阳台上看电影，外面的云彩乱飞，天空像是打翻了颜料盘，什么颜色都混在一起。

应总去分公司视察完回来的时候，见白燕穿着宽大的T恤，遮住了短裤，露出一双又白又长的双腿，腿□□叉坐在木椅上，两只脚丫还慢悠悠地晃来晃去。

他半身趴在桌上，面前放着一个平板，上面还播着剧，能听见外放的声音。

“在看什么？”应总将外套脱下，走到阳台上一只手搭在他后边的椅背上，稍微弯腰就看见屏幕上男女主在雨中亲吻的剧情。

白燕全身心都在屏幕上，并没有回答男人的问话。

应总见他没反应，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低头吻上他的唇瓣，以此夺去少年的注意力。

白燕似乎没反应过来瞪圆眼睛看他，应总透过镜片和他对视，松开他后在他耳垂上轻吻，“晚上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