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枕钗声碎(29)
“不……不问了。”他轻咳一声,隐晦地讨饶,凌乱呼吸对他溃不成军的冷静既是出卖也是掩饰,但无论是哪个,都显得拙劣而勉强。
撷露总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刻表现出他伶俐的一面,而这些时刻中多半都会叫邈云更加狼狈或尴尬,例如此刻听到这三个字,他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迅速眯了眯眼,顺着脖颈线条一点点吻上去,用舌尖细细描摹邈云利落的下颌线。
直到颌角沾上一层淋漓水光,撷露尤不满足,顺势上行,双唇抿住绵软耳垂来回揉捻,含入口中的一点点被迅速濡湿,牙齿在上面留下绯红印痕。
“嗯……”
他抓住少有的,占上风的时机,努力扩大掌控节奏带来的满足感。无意义的嘤咛被他吟得百转千回,尾音延伸出一曲妖婉的调,轻飘飘浮进邈云耳中,落在心上溅起一片酥痒。
邈云这下真得要站不住了,踉跄几步靠在灵璧上,借山石特有的凉意打破意乱情迷的魔障。撷露也险些摔下去,小小惊叫一声,双臂立刻环上了他的脖颈。
暧昧氛围从来脆弱,顷刻间不见踪影,撷露后知后觉的感到羞怯,舔了舔嘴唇,垂头不语。
“很……很晚了,我们下去泡上一二刻就回家了。”邈云意外地没有再逗弄撷露,半倚着倒了两口气,然后摇摇晃晃地起身下水。
泉水微凉,撷露下意识瑟缩,小腿回收,腿弯紧紧夹住邈云的手。
“冷的话就抱紧一点。”邈云一面说一面用力搂住撷露,一点点向冷泉中央蹚过去,撷露闻言立刻贴得更紧,脸颊靠在邈云肩膀上蹭了蹭,发出一声半是愉快半是放松的叹息。
冷泉中央有块大石头,顶部微微凹陷,平坦光滑,邈云托起撷露放上去,自己则站在旁边,轻轻掬水泼在撷露身上,叫他慢慢适应泉水的温度。
撷露四肢舒展地躺下,侧过头半阖着眼看邈云,小手猫爪一样去捉他不停抬起又放下的手臂,两只脚丫浸在水里,撩起一片清泠的浪花。
“还凉么,适应了的话就下来吧。”邈云握住撷露的右脚捏了捏,凑过去在脚背上吻了一下,抬头看他,“这泉水养人,对身子好。”说罢眼神一点点拂过撷露还有些红肿的乳尖,和双腿间若隐若现的女穴。
撷露知道他疼自己,乖乖从石头上滑进水中。水刚到邈云胸口,可撷露却只能将将露出下颌,略微动一动便会呛进嘴里。
这深度让他有些紧张,张开手要邈云抱。邈云看他雏鸟一般抻着脖子的慌乱模样,不禁笑起来,上前将他拢进怀里,掐着腰把人托起来,两只脚垫在了撷露脚下。
“这样就淹不到了。”
这下水就只没过脖颈,撷露愉快地攀着邈云的肩膀又向上爬了爬,对准他的脸响亮地啾了一口,随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那一小块皮肤。
就在他心满意足准备“收工”时,邈云忽然侧过脸吮住他的唇,两只搂在腰间的手忽然收紧。撷露对于此事显然十分有经验,放松口腔让对方蠢蠢欲动的舌尖钻进来,随即闭上眼享受这具像化的无尽温情。
池底湿滑,一双脚支撑不住两份痴缠爱意,跌跌撞撞向后倒去。二人唇舌厮磨,落水仍未分离,反而紧紧相拥沉入池底,在液体包裹出的绝对静默中尽情接吻,以津液彼此哺育,以体温互相取暖。
直至破水而出,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分开。撷露水性较差,挂在邈云臂弯里咳了好半天才缓过来。邈云笑着给他顺气,低头促狭地看他。
撷露气鼓鼓瞪他一眼,推开抱着自己的手游到池子另一边,托着脸趴在灵璧旁不动了。
给这小家伙顺毛对邈云来说早已得心应手,他悄无声息钻入水中,潜到撷露身后,猛地将他抱进怀里,从耳廓一直吻到腰窝,直到撷露全身染上一层绯色。
“撷露,对不起。”终于顽得累了,撷露软绵绵靠在邈云怀里细细喘气,闻言疑惑地抬头望着他。
“你……你知道我生的是什么病么。”
似乎是完全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撷露显得有些茫然,无措地摇了摇头。
“其实不算病。”邈云偏过头,不敢看他清澈的眼,艰难道:“是一种蛊,叫做落云。”
撷露迅速直起身,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对于蛊他并不陌生,哥哥们从开始修炼起就热衷于钻研这样的邪门外道,更加热衷于在自己身上试验蛊毒的效果,他从懂事起就被埋过各种蛊虫,手腕内侧常年刻着一道不愈的疤。那些蛊有好有坏,多数折磨得他死去活来,他的窝里一直备着手指粗细的麻绳,怕难受得厉害时受伤,绑住自己好歹能捡回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