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条龙(284)
哦,对了,她说“完美”,她用了这个词……
呵呵,她竟用了这么高的评价。他刚才应该趁机嘲笑她几句,说完美的人都不长寿,天妒英才,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惜他急着要掩饰自己尴尬的状况,连她说什么都没有能仔细听清,更别说怎么机智地回答。
明天吧,明天争取能陪她一起吃晚饭,她一定会开心的。学习辛苦又枯燥,总得给她多一点奖励,才能坚持得下去,她毕竟还小呢。
璟华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仍是没有任何好转。
玹华的屋子比他们自己那间要冷得多。他们那里终日烧着炭盆,床上又全是厚厚的盖被毛毯,他还从来没觉得热过,更何况玹华这里?
他这个大哥,一直是风餐露宿惯了,床铺上只马虎地垫了一层,又冷又硬,而一条盖被更是薄得连棉花都摸不着。
璟华少小时便从戎,也不是个娇气的人,但现在身上冷得发抖,看到如此凉薄的被褥,就只好苦笑。
第16章 水火
那种冻彻心骨的寒意,是他熟悉的,自背后龙脊上传出,像嵌在身体里的一块千年玄冰,把身体里的热量都一点一滴吸走。
自贞鳞损毁后,便一直如此,特别是当与人动手,或者心绪大肆起伏的时候,灵力的流逝便异常迅速,每当这时,他也会觉得特别特别冷。
算来,阿沫最后替自己移植的那片贞鳞,也差不多到了时候。妙沅说普通鳞片的灵性不够,就算再怎么用法术增强,也顶多管三个月。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自己又是这么不加爱惜地用法,是差不多该到头了。
想到这儿,他伸手到背后去摸了一下。果然,那片鳞早已经撑不住了,歪歪地贴在一边。那一片伤口又重新裸露出来,触手是黏湿的一片血污。
他苦笑一下,索性将那片废了的鳞拽下来。他背靠在墙上,无力地喘息,过了一会儿才重又将眼张开。
不对,那片鳞有些奇怪。
为什么黑糊糊的,像是被什么烤过一样?
他怕是自己眼花,又拿近了细看。真的,就在紧挨着身体的那一面,他青绿色的鳞片已成暗黑色!
怎么会这样?
他昏沉沉的脑袋顿时也被惊得清醒了一些。照说这鳞的颜色,也并非全身每一处都完全一样,但基本是这个色调。比如他是条青龙,那么鳞片便都是青绿色为主,深一些的地方墨绿,浅一些的地方便是翠绿、湖绿。
就算是鳞片已死,也不过是发灰发白,但绝不至于会有现在这样暗焦的颜色。
会不是是因为中毒呢?
也不太可能,赤胆情在自己身上已经那么久了,若不是妙沅了解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就连师兄那么高明的医术都看不出来,决计不会再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何况,前两次的移植,亦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就在此时,胸口突然一热,像是一团三昧真火猛地蹿上心头。他猝不及防,痛得整个身子缩了一下,发出一声低弱的,紧紧握拳。
还好,玹华这边离他们的房间还有一段距离,阿沫并没有听到他这里的响动。但是接下来铺天盖地的痛楚,不打一声招呼便向他袭来,让他来不及思考,身体里不知何处突然燃起了狂莽的烈火,无情地到处炙烤,仿佛炮烙之刑。
他只觉得每根血管里流动的血液,都已经沸腾似的,血液蹿到哪里,哪里便是火烧火燎地灼痛,皮焦肉绽般。
璟华靠在墙角,死死咬着牙,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手里捏着的是什么东西。他怀疑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快要昏钝,是不是又出现了幻觉。
因为只要闭上眼,他就感觉自己真的置身火海,四周的房子在烧,到处是熊熊火苗。他几乎想大喊,说不好了,着火了,叫阿沫快逃。
但是没有,睁开眼,房子还是房子,床还是床。
身上依旧干干净净,烟火的痕迹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了?刚才还因为灵力流逝冷得像在冰窟里,一会儿却又像是全身都要被烈火吞噬?
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好,身体里那团猛火并没有一直烧下去。就在他觉得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那剧痛总算平缓了一些下来,虽没有完全熄灭,但已经是他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他脱力地往背后靠去,无声地喘息。刚才的那一阵发作,耗去了太多精力,他必须集中精神好好地想一想,理理思路。
这身子虽然破,也不能不管,毕竟还有沫沫呢。就算逃不过那个结局,但能晚一点也是好的。
他苦中作乐,安慰自己。
冷是有原因的,他知道,也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