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境秘踪(180)
而薛宏也是孤儿,他是被一群流浪卖艺的人收留,从小当做女孩收养,这种收养一般来说有两种用途,一种是送去学旦角,还有一种是成为一些大富人家的男宠,据说薛宏12岁便被一大富人家买走,买他的是个老头子。在夜里,薛宏砸碎了老头子的脑袋,逃了出去,被抓后因为年龄太小,被送到了少年管教所,因为长像,他在少教所过的并不开心,又打伤了几个人,后来是陈头把他从少管所里提了出来。
而吴漱雪和苏原也先后来到了这个大家庭,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何方,陈头从来不说,他们也从来不提起。最后来到的是肌肉宋,但在夏天,一个人喝醉了躺在垃圾箱旁,陈头象个死狗一样背了回来。他们几个对陈世安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象父亲,象哥哥。他们加入组织,只因为他们无路可去。
而我们只是外人,我们被招募而来的,我们不孝忠于陈世安,我们之间的感情只是同志、战友,却没有哪种亲情。我睡不着觉,我浑身发热,我起身拉开了窗户,没有星光,没有夜色,只有连绵不断的细雨夹杂着寒气扑面而来。“老七,你说,如果我们有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宝,会不会有美女喜欢上我们,最起码就不用过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了。”
我的身子一颤,我没有回答,想起了那擦肩而过的财宝,还有我的碧玉刀,因为隶属于玛雅一位城邦国王的宝物,而被遗留给了墨西哥的研究机构。
我们的下一个行程是参观当地的一座苗族历史博物馆,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我们参观了太多的博物馆,从服饰到历史再到民俗,可惜的是,博物馆里有价值折收藏并不多,有许多甚至是后人仿造的,对于这种急功近利,随意区解甚至是臆造的历史,何止是我们,袁博士也十分失望。
这是一个很破旧的博物馆,主要收藏在黔东南出土的各类鼓,据负责人介绍,这里面有大小各式鼓1200多面,是中国最大最全的鼓文化收藏博物馆。前面的经验告诉我们,最大最全这一类的字眼不要报以过多的希望,很有可能是臆造伪造的占据大部分空间。
但这次我们真的是大开眼界,这个博物馆里真的收藏了很多鼓,但从蒙皮上来说,从常见的牛皮,到狗皮、驴皮直至人皮,应有尽有,但是有一面大鼓吸引了我们的目光,这面鼓很大,直径有一人多高,鼓已经很破旧,显示了他历史的沧桑,但他的蒙皮却很新,象是刚蒙上去不久。
吸引我的是鼓皮上的花纹,这些花纹吴斑状,皮又宽又厚,用手轻轻摸了一下,上面残存的脉络让我不禁吸了一口气。“这是什么鼓?”我向讲解员招了招手。“这是苗王兴兵鼓,是2001年从榕江县嘎达利苗寨里收集而来,相传苗王退到此处,都柳江有一恶蛟挡着了去路,苗王杀了此蛟,以皮为蒙,以骨为架,做了此鼓,以威慑山水之间的妖魔鬼怪,以聚集苗民共同抗敌,此鼓一直在嘎达利寨,后来苗民张秀眉造反,借用些鼓,后来张造反设备,却没见了此鼓,直到2001年文物征收时从苗民手中收得。”
我对这个文物的历史没兴趣,这种杜撰的神秘和历史随处可见,我感兴趣的是这鼓的皮,真的是蛟皮。讲解员看我很感兴趣,从鼓旁边的小柜子里取出一个鼓捶,它是有一个动物的腿胫骨制作而成,长约一米,茶杯粗细,入手极轻,却结实无比,可以想见里面是中空的。
以我的生物学知识,这鼓的蒙皮和鼓捶,都是水生生物,显然不可能是鱼,可是在贵州黔东南这崇山峻岭中,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水生动物,莫非真的是蛟。
第十章 通天场
见我看的仔细,袁博士也走了过来,比起照本宣科的讲解员,他的知识要丰富的多,他告诉我:“这鼓叫苗王鼓,最初是苗族各部祭祀而用,后来张秀眉起义,曾经立于雷公山主寨,后来遗失,1956年时重现在苗族嘎达利寨,后来文化大革命时被当时的红卫兵用作战鼓,然后一直在某中学仓库里,2001年时才被转到此处,这鼓三次现于当地记载之中,最早的一次是西汉文帝时一使者所记,大意是苗有大鼓,声闻百里,传为古王斩蛟所为。但是不是此鼓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两个正聊的起劲,前面却传来一个人爽朗的笑声,声音如洪钟一般,听这声音原以为是个大汉,但随着声音进来的却是干瘦矮小的一个汉子,比起金猿高不了许多,但双目炯炯有神。两个保安跟在后面,却怎么也拉不住他。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乱闯?”陪同我们的博物馆副馆长脸都涨红了,在上级领导和贵宾面前出现这种事让他异常的愤怒。他冲两名保安大吼着,可是两名保安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根本拉不动他。
陪同我们的文化局领导也面色铁青,但他显然已经认出了这个人。那人笑道:“我只想看看在2002年修响水滩电站时出土的那些东西,你们为什么要遮掩起来,一直不让人看。”文化局领导终于有点克制不住:“老方,你是文化局的老人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些文物在没有正确断代之前,是不能展出的。更何况这些东西根本算不上文物,只是一些破烂。”
那叫老方的人根本听不进去,从他的眼神中看到的满是不屑:“文物不文物,大家研究以后才能断定,这东西不是单位公章,领导说了算。”文化局的领导更是生气,袁博士急忙拦着他,我们都已经看出来,这个叫老方的今天是故意的,他选择这个时机是另有深意的,这些东西是什么,我们每个人都有了兴趣。
陈世安使了个眼色,李大哥笑迷迷的站了出来:“不管是什么东西,大家一起研究研究,也许是一些新资料,对我们这次的考察会有帮助。”有了我们这些社科院专家的支持,老方的劲头更足了,他的目光只盯向副馆长:“你们不会是把这些文物贩卖中饱私囊了吧?”
副馆长的脸变的涨红,把目光投向了文化局的领导,领导无可奈何的看了看我们,点了点头。他如果坚持下去,很容易造成真有可能贩卖文物谋利的印象,姓方的一举话刺中了要害。
在博物馆后面有一排平房,显然是老仓库,上面斑驳陆离的墙皮在书写着自己的沧桑。副馆长解释道这是原来的老仓库,主要是存放一些没有什么价值的物品。打开仓库,里面杂乱无章的堆放,偶尔飞驶而过的老鼠和蟑螂,还有一层灰泥在告诉我们这里还保持着放入时的状态。
副馆长慌乱的招集几位职工进行清理,被袁博士制止了。这里堆放着2002年从响水滩水电站工地上挖出来的一些东西,巨大的石柱,巨大的石块,总之,这里的每块东西都很巨大,但是破损严重,有的已经断成几段。以我的眼光根本看不出他们的本来面目,顶多算是一些半成品。
但老方的两眼却放出光芒,他拿起一个刷子用力地刷了起来,这是一面圆形的物品,直径在一米五左右,我们围了上去,由于磨损,根本看不出他刷子下面的纹理是天然的还是后天人工的。
“这是通天石鼓。”过了半响,袁博士突然问了一句,老方扭过脸,用力地点了点头。在石鼓上有几个繁复的文字,象图画,又象文字,这各龙珠上的文字很像似。袁博士猛地扑了过去,象母亲看到自己久别的儿子一样。他用力地抚摸,象在抚摸儿子的头发。
他看着老方,嘴里的话却是象我们解释:“在苗族古歌中,通天石鼓是苗族人民祭祀苗族祖先老苗王的三大祭器之一,传说通过这鼓声可以把苗人心里的话告诉自己的祖先。”他的目光扫了过来:“苗族人对祖先的祭祀很看重,至今苗人祭祀祖先时间之长,仪式之多,祭品之复杂都要远超他族。而苗族最神圣的祭祀场地叫通天场,我们也有人译为蚩尤台,可是唐初,苗人反叛,唐军平叛后杀了当地苗人,把通天场砸烂,因而通天场的具体地点也就成了苗民历史上最著名的悬案之一,现在我们这站在破解这桩历史悬案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