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携风雨而来+番外(158)
她幽幽叹了一声:“困就睡吧,有我呢。”
云棠靠在浴桶边坐下,伸出一只手与连珩打在浴桶边的手交握在一起。房间内缭绕的药香很快令连珩睡了过去,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连珩的气息逐渐平稳,云棠实在耐不住水气中的安神药香,也枕着浴桶边浅浅睡下。
睡意迷蒙间,云棠感觉到额头上落下浅浅一吻,顺着鼻尖一路向下,慢慢停在了唇边。
她没有睁开眼,任由温柔的吻撬开牙关,药香混着梨花香在唇齿间蔓延开,不疾不徐,一寸寸将思绪吞噬殆尽。
缠绵旖旎间,忽如春雨惊雷,一瞬间扫尽了所有理智。
她抱住他,疯狂予取予求,思弦断开的最后一瞬,咚咚,一连传来一串滚动的声响。
云棠恍然惊醒,脸颊嗖得红了大半。
原本攥在手里的墨玉佛珠脱手,一路滚到了屏风之下。
云棠准备去捡,一抬头,恰好对上浴桶中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眸。
连珩慢慢靠过来,在云棠的手腕上轻轻一点。
云棠顺着他的指尖看去,才发现情丝不知何时被打开了。
思绪轰得一下炸开,云棠只觉得耳畔快要烧起来了。
情丝开了,他都知道了,那个缠绵荒诞的梦,他都看见了。
云棠微微抬眼,目光中带着几分试探,下意抿了抿唇。连珩再次靠近,与她鼻尖相触,声音低沉:“想不想把梦做完?”
随之而来的一吻,将回答的话音阻拦在唇边。浴桶中传来落水的声音,药汤溢出大半。云棠被连珩禁锢在怀中,吻得头脑发昏,直到将浴桶内的药汤折腾一空,才回过神,问:“你的身体?”
连珩仰面靠在浴桶里,伸手去摸云棠的耳垂。云棠坐在他的腰间,衣衫被药汤打湿,露出起伏的曲线。指尖顺着脖颈向下,一点点勾落肩头的衣衫。云棠笑了笑,再一次俯身迎了下去。
好,把梦做完。
潮湿的衣衫搭在浴桶边,掉落在地板上,床榻上乱作一团。
几番云雨,天色微明。
云棠被连珩束缚在怀里,下巴倚着他的肩头,垂眸间刚好可以看见连珩背上剔除半副神骨时留下的咒印。
黑色的咒印从腰间一路蔓延至肩头,像是烈火燎原留下的余烬,一眼看去,触目惊心。
云棠抱住他,指尖在咒印上慢慢扫过。不同于寻常的疤痕,剔除神骨留下的咒印平整光滑,只是摸上去透着微微的寒意。
“疼吗?”
方才折腾得太狠,云棠的声音中无意识地带了哭腔。
连珩深吸一口气,抵在她的颈间,唇瓣在耳边来回蹭着,声音有些哑:“心疼了?”
云棠将他抱得更紧,低低“嗯”了一声。
连珩抬起头,将云棠的鬓发撩至耳后,又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道:“用半幅神骨换你,不亏。”
可云棠的目光依旧落在那片咒印上,连珩抱她,吻她,她的目光始终移不开。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心疼他为自己受了那么多的苦,又觉得好像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因他才会存在。
连珩撩拨半天没得到回应,从云棠身下抽出胳膊,拄着头,问:“阿四,若是心疼,随我一次,如何?”
云棠抬起头,不解地嗯了一声。没等反应过来,已经再一次被困在了身下。
次日,云棠在床上躺了一上午,一上午没同连珩说话。连珩给她煮了粥,放凉了也没碰一口。连珩在床边又哄又道歉,她只闷在被子里当听不见。
怎么说也是神,被折腾得下不来床,云棠觉得有些丢人。
若是今后的日子可以一直这样消磨下去,纵是千载万载,也是不会倦的。只可惜如今半面鬼依旧潜伏在暗处,虽然流入凡间的各处魔气已经得到控制,却总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好像夜幕之下潜藏已久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即将撕碎安宁,将风雨掀到人眼前来。
云棠和连珩并没有在鹭岭逗留太久,待初春的第一场春雨落下,遂动身去了江州。
距离沈天颂回玄天宗继任宗主之位,已经过了两月之久。云棠曾答应沈天颂,待云巅雪山上的事情解决完就去见他。奈何后来出了意外,一直拖到了现在,云棠每每想起,还觉得颇为惭愧。
好在连珩曾托南淮在云棠昏迷期间去过几次玄天宗,沈天颂也知晓了云棠飞升一事。
玄天宗毕竟根基稳固,加之沈天颂虽年少却处事有方,玄天宗如今也算恢复了安稳。若说还有什么麻烦,那便是沈老宗主沈行川还病着。
沈天颂遍访各方名医,倒是寻到了能救沈老宗主的方子,只可惜这方子剩下最后一位药实在罕见,玄天宗上下各处找了许久,竟也没找到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