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妻(216)
等她和拾儿有了孩子,一定是天下最可爱的宝贝了。
拾儿当然能感觉到她在走神。
可是就算他再犀利十倍,也猜不到秋秋的的思绪飘到什么方向去了。
“专心。”
秋秋连忙收束思绪,专心在双修上面。
两人身体里的灵力简直是欢呼雀跃着涌出,迫不及待交汇在一起,在两个人的经脉和身体里冲刷运行。
那种愉悦的感觉让秋秋忍不住,几乎要发出呻吟声来。
太舒服了。
那种畅快用言语表达不出来,每个毛孔都在齐声欢歌,从头顶而下,全身没有一处不快美。
拾儿的灵力和她的灵力交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每当这个时候,秋秋就总有一种自己其实空前强大的错觉。拾儿的力量,拾儿的心胸和境界,都在此时与她共享。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脱离肉身飞起来,飞到一个极高的,令人向往的地方去。
秋秋一开始的时候会想,这种感觉也许就是人们说的得道?
当然,这距离真正的得道肯定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她只是能够浅浅的触到这个境界的一点皮毛,对它还完全不了解,更谈不上熟悉和掌握。也许当有一天她能够对这些了如指掌,谙熟于心的时候,也就是她能够真正悟道的时候了。
那时候,她肯定是和他一起的。
她不会离开他,他也不会抛下她。
这漫漫长路,他们相互依偎陪伴,共同前行,生死不弃。
这才是道侣的意义。
秋秋的心渐渐沉静下来。
灵力一遍又一遍的运转着,她和他浑然如一体。
秋秋的灵识朝着身外渐渐扩散。
秋秋“看”到了巨大的封印,她悬浮在空中,构成封印的线条象是无数流星的轨迹,一闪一闪的发着光,朝着无尽的黑暗虚空延伸出去。
身后站着白衣长袍的的拾儿,轻轻挽住她的手。
“能感觉到什么?”
秋秋恍惚的回答:“有什么……有什么东西在接近。已经很近了……”
那是一种巨大的邪恶与威胁,秋秋试着想感觉到更多,可是迎面撞上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硬生生从刚才那种空灵的境界中抛了出来。
秋秋觉得头晕目眩,甚至胸口烦闷欲呕,站都不大站得稳。
“怎么……怎么回事?”
“你太莽撞了。”拾儿的手贴在她的背上,绵绵不断的输送灵力助她调息:“怎么能那样冒然的就试探?你可知道那有多危险?”
秋秋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莽撞了。
“刚才……”在那种心灵和意识都空前扩张的境界中,她一时失去了警惕之心,的确是她太冒失了。秋秋缓口气,定下神来:“刚才那是什么?”
拾儿眼望着前方,却没有说话。
秋秋跟着他一起看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知道,它很可怕,也许是所有魔物力量的来源,一旦让它来到这世上,你、我,我们认识与不认识的人,千千万万生灵都将遭遇前所未有的劫难。”
秋秋心中一紧。
后果竟然有这样严重可怕?
她忍不住低声问:“我们……真的能够阻止吗?”
没人能给她答案。
能做到吗?
没人能确定。
他们只能拼尽全力。
214 攻守
那股力量在不断壮大。
这种越来越危险的感觉,象是沉甸甸的铅块压在胸口,让人难以顺畅的呼吸。
秋秋站在拾儿身边。
她并不觉得恐惧。
离水剑在她的掌心里缓缓显形,又象阳光下的露水一样悄悄隐没。
她的心跳得很快。
九峰的门人弟子一个个走过来向拾儿禀报事情,拾儿点一下头,他们便安静的退到一旁。最后一个过来的是曹长老。
他禀报完之后,带领着那些门人沿着来时的方向离开。
不止九峰的人,还有几位其它门派的长老,也在带着他们的子弟后辈离开。
拾儿看了秋秋一眼,秋秋抢着说:“我是不会走的。”
拾儿点了点头,握住她的手。
他简单的说:“好。”
这空荡荡的地底,最后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秋秋不知道拾儿预备怎么做,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她要保护拾儿。
他们两人,要一直一直在一起,要一起活下去。
“你听。”
秋秋已经听到了,那很细微的声音,不仔细的话,可能会以为是地底的风声而忽略过去。
那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沉闷,渺茫,带着不安和深沉的压抑。
是从地底传来的的。
秋秋抬手摸了一下胸口。
挂在脖子的上如意环微微发热。
她还以为是自己弄错了,可是指尖在如意环光滑的表面是滑过。如意环的热度甚至让手指有一种要被点燃的错觉。
也许这件九峰世代相传的信物也感觉到了危险在步步迫近。
风吹过耳畔,象是一声叹息。
秋秋转头回望。
身后是一片黑暗,偶然有磷火飘荡坠落,并没有什么人。
即使有人,在这种时候,怎么会有闲情发出无用的叹息?
可是秋秋觉得自己确实没有听错。
寂静的黑暗象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暗的注视着他们。
她把如意环紧紧握在手,那上面的温度让秋秋对眼前的一切有了最真实的体会。
地底的封印轨迹发出了亮光。无数星芒闪动着,每点星芒都代表着当时绘制的一个阵眼。
那些星芒汇成了闪亮的线,错综复杂。交错盘结。银光忽明忽暗,上面流动的光亮就象奔涌的河水。
阵法被触动了。
拾儿的手轻轻往下虚按。
阵法的光亮在他的手掌下缓缓平息沉寂。
但是大约隔了一刻,阵法重新亮起。
这让秋秋突然想起以前看到过的攻城的场面,城池固若金汤,但是城下的人锲而不舍,他们一波又一波的涌上前。不惜代价也要攻破城池。这一批攻势被压制,但是很快就会重整旗鼓重新再来。
“你已经……理清楚了封印阵法的精要了?”
秋秋看着拾儿的目光有着激赏与骄傲。
拾儿是这样出色优秀的一个人,秋秋以他为傲,同时,又时常会惶恐自省,她怕自己其实并不适合站在他的身旁。不能与他并肩前行。
“这是第一峰的传承。”
拾儿轻声说。
啊,是的。秋秋听说过。九峰的第一任峰主就是一位阵法上的高手,九峰最开始时,就是由他与其他几位同伴一起创立。
九峰的每一峰都有着各自不同的传承,这是一种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的,极为玄妙的事。这传承可能是一份心法,一段记忆,甚至可能是一道光亮。一个声音。
阵眼的躁动又一次被压制下去。
这种对抗可能是一段漫长的、艰辛的过程。
秋秋握着拾儿的手,灵力从她的掌心流向拾儿的身体。
然后通过他们交握的手掌。灵力又从他的掌心传回到秋秋的身上。
他传给她的不止是灵力。
还有那份关于阵法的领悟和感应。
封印阵法的全貌渐渐在秋秋面前展开,就象一张缓缓铺开的卷轴。
秋秋心一沉。
并非所有的阵眼都是通畅而完好的。
在那微微闪光的四通八达的轨迹上,有好几处关键的阵眼节点是黯淡的。
秋秋转头看拾儿。
拾儿解答了她的疑惑:“那是被魔物动过手脚的。”
“是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吗?”
“比那更早。”
千里之堤也会溃于蚁穴。更何况这阵法虽然庞大,却是环环相扣,息息相关的。
接下去的一切印证了她的猜测。
每一次阵法受到冲击,拾儿虽然都能再次压制下去那种波动,可是每次都会有新的几个阵眼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