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晃悠,你找简凡哥好好说说。他一准有办法,这二十几个人一散。咱们九月份可还得重新招人啊,那可等于从头再来了。”徐青青提醒着。
不说还好,一说黄天野顿时勃然大怒地叫嚣着:“少提他,妈了个巴子,这王八蛋,见色忘友,见利忘义、见死不救……我他妈。”
叫嚣着一回头怔住了,徐青青脸色不善地指头直指到黄天野鼻子上,也不客气:“哎,做人不能没良心啊,要不是简凡带带咱们,现在还是个三五个人的小店,再说人家警告你了别冒冒失失进五一路那一片。你不听,净想好事,栽了还怨上人家了是吧?”
“啧啧……我这不说说吗,我不心急么……”黄天野慌得一摇三晃。背着手踱了好远,连徐青青也不理会了,踱远了才发现没地儿去,又开始往回踱。正回着的时候徐青青喊着:“天野,简凡哥的电话,让咱们去……”
“我靠,就等他呢……那还不快走。”
黄天野这下抓着救命稻草了。拉着徐青青,驾着自己那辆便宜车,一掉车头,风驰电掣地向分水岭赶来了。
下了车奔进场子里,直进厨房。进了厨房门俩人愣生生地站住了,瞪着眼看着。
简凡居中而坐,面前就是案架,往常这个时候差不多就熄成小火休息了,而今天却是大锅煮着肉一个厨房里尽是升腾起来的蒸汽。蒸汽里坐着的老板哥气定神闲,闭目养神着似乎在闻着满屋透着香气,此时让黄天野觉得有飘飘欲仙的意思了。
“锅哥……”黄天野轻轻唤了声。徐青青直想笑,别看黄天野叫嚣的凶,可一见了简凡就没脾气了。要真发脾气,简凡的脾气可比他大多了。
“哟…黄老板,你队伍拉起了没有。要不我得给你贺贺了。”简凡睁开眼,笑着损了句。
“嘿嘿……锅哥你这说哪儿话。除对你的崇拜其他心思一点没有啊。我就想自立门户也没那本事不是。”黄天野赤裸裸地恭维了一句,保持着当学生时候那种亲密,亲密到不顾及脸皮程度。
徐青青掩着鼻子轻笑,看着俩人装腔作势,简凡一听颇为受用一般一仰身子:“噢……这个马屁拍得我很舒服,锅哥不能白得你的崇拜啊……大槐,赏他们两碗蒜香卤煮肉。”
好嘞,大槐笑着应了声,和黑蛋俩人一人端了一碗,搁到了厨房案子,一眨眼俩人又搬来的凳子。黄天野和徐青青狐疑地坐下,不知道简凡要唱哪一出,徐青青倒是隐隐觉得这有什么用意,动动小勺,浅尝着卤煮肉,汤味尤其味美,喝得滋滋有声,而黄天野就没胃口了,眼巴巴地看着简凡等着下文,而简凡也眼看着黄天野,就是一言不发,半天简凡才喊了句:“吃呀,不吃我怎么跟你说。”
噢,黄天野这来劲了,端着小碗三下五除二,连汤带肉囫囵吞枣一般来了个风卷残云,看得简凡是大摇其头,这丫整个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吃得倒利索,恐怕说不出味道来了。
嘭声一放碗,徐青青也停下了,简凡问着:“好吃吗?”
嗯,好……黄天野不假思索点点头。徐青青也点点头。
“对了,黄老三,你刚才吃的什么?好在哪儿?”简凡反来一问。
“这……哪儿都好。”黄天野明显不知道,但知道简凡爱卖弄,干脆全盘肯定了。
“青青呢?”简凡侧头看着徐青青,徐青青比黄天野稍强点,回味着:“油而不腻,汤味很醇。肉嘛,和汤味已经混成一体了,很特别。”
“哎……”简凡摇摇头,说着:“让你们俩这不懂美食的搞餐饮生意也不知道是对了,还是错了,也好,不知道更好……该说说你们的事了,我问你,黄老三,想不想再干一把大的?”
“啊?老板哥,没钱了……我全投那俩店里了。”黄老三一听,苦着脸,哀求道,比白毛女她爹还可怜。
“哈哈……活该,还指望我同情你呀!?”简凡道:“我说大的,不需要钱,不一定有钱你才干大。”
“怎么干?”黄天野来劲了。
“你现在队伍是现成了,餐桶锅灶也是现成的,桌椅板凳更现成。我给你提供这种卤煮肉,你卖怎么样?”简凡道。
黄天野挠着脑袋:“好是好,可我……大学城放假了呀哥?我搁哪儿卖去?”
“说你蠢呢,还记得当年咱们怎么挣钱么?你小子一天给我发二百。”简凡笑着道。
“对呀……啤酒摊。”黄天野小眼一下子睁大了,一想到夏天的啤酒摊眼前顿时亮了亮,人和家伙什全部是现成的,搭个篷进广场交点占地费就能开摊,消夏的人那么多,根本不愁生意不好,这么着一来,闲人的问题一下子解决了。
“你倒是有点优点,优点就是只要挣钱,干什么无所谓……今天赶不上了,从明天开始,我给你供货,给你派厨师,你到广场给我支个最大的卤酱摊点怎么样?俩个月让你最少挣十万,怎么样?”简凡志在必得地说着,感染着黄天野,黄天野拍着案板:“干,五万也干。”
一表决心又有点担心了,徐青青比黄天野想得稍周全一点,看看此时厨房里不多的几个人,就做盒饭有时候都断档,弱弱地问一句三“简凡哥,你们这几个人,忙得过来吗?这卤酱肉可是费时费工呀?”
嘿嘿哈哈嘿嘿……简凡谑笑了笑,笑得俩人莫名其妙,跟着见得简凡一挥手,跟我来!
俩人狐疑地跟着简凡,出了场门。到了场后,场后临时占地的一大间房子里,简凡摸索着钥匙开了门,做了个请的姿势,一看,黄天野和徐青青眼里俱是惊讶,有点不相信地看着简凡。
看来是早有准备,一直以为这里是食尚堆放杂物的地方,却没想到在做盒饭的时候,食尚已经埋下了这么多口卤酱大缸,房子里地下满满一层埋了半截的土缸,四周还悬着一层,在黄天野看来,这缸里差不多装得就是人民币了。俩个人发愣着,就听简凡解释着:“前面34口、后面78口,三个多月了,味道足够浓了,和屠宰场打了三个月交道,这大夏天他们的猪下水销路可没冬天好,从今天起我把他们的下水全包了。112口缸轮番进卤,每天出一千二三百斤一点问题都没有……钱有你们赚得,急什么呀?说不定到了九月份,你们连盒饭生意也不想做了……”
“锅哥嗳,那新世界咋办?我们还以为你和楚秀女联合了,不要和我青青了。”黄天野此时阴霾尽去,弱弱地问着。
“呵呵……实话实说啊,楚秀女可比你强多了,不过也因为人家太强了,我估摸着只要脑袋不是被驴踢了,暂时还不会花几百万买个场地皮让咱们入驻。等咱们做大了说不定她就陪着笑脸找上门了。”简凡戏谑地笑着,起初楚秀女追着要和食尚合作,但真正摆到桌面上了,细细一盘算,肯定心里开始嘀咕了。
“那咱们能做多大?”黄天野问着。
“我准备九月份把食尚的牌子挂遍市区,怎么样?”简凡笑着道。
“可能么?”徐青青虽然不介意去做,可多少觉得简凡哥有点盲目乐观了。
“嘿嘿,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伟大的无产阶级先行者列宁同志说过,一切皆有可能。回去准备吧,现在这东西可不愁卖啊,我还那句话,不管感情深浅,钱是日清日结。”简凡拍拍这一对,背着手得意洋洋地走了。
半天,徐青青才捅捅一脸崇拜的黄天野置疑着:“哎,简凡哥不会和你一样头脑发热了吧?……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列宁说的吧?我怎么记得是李宁说的。”
“不会吧,锅哥怎么会错呢?……不过没关系,锅哥错了也能挣钱。管那多干嘛……”
黄天野坚决地说道,拉着对象,拨着电话联系着遮雨篷,一路风风火火地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