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色倾城(468)
“嗯,你爸叫我来的。”
“谢谢你。”
“别客气,你不用谢吧,要谢也是宋教授女儿谢我吧?不就需要点办事的人手吗?小事。”
左熙颖微微笑了,他还是那么坦荡的性子,哪怕是装出来的,也让人感觉心里暖暖的,她像有点尴尬地拔弄着手指,低着头,再抬头时,却发现单勇痴痴地盯着她,她有意识地避了避单勇的眼光,轻声道着:“我是不是该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单勇愣了下,小心肝抽紧了,丫的,不是有男朋友了吧?
“上次你大老远去厦门,我那时候心情很坏,有点慢待你了,惹得我爸也不高兴,其实我们就成不了恋人,当一对朋友也不错,我不该那样冷淡你。”左熙颖婉转地说着,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和,不过在见到他里,总有一种心怦怦跳的感觉,那里平和得了。
单勇愣了愣,刚刚从醋娘子的被窝里钻出来,其实此时他心里全部是愧意,那种没来由的愧意,其实他也觉得,这么冰清玉洁的师姐真要成了他的菜,那才叫老天没眼呢。只不过还是忍不住要YY那个不切实际的憧憬,毕竟自己曾经离憧憬只有一步之遥了,于是他的心理在微妙地变化着,整个人成了一个坦率而豁达的爷们笑着道:
“你看你这人,这么多心,我没感觉那儿冷淡了,我们哥们弟兄喝了酒脸红脖子粗打了架不照样还是兄弟?谁也有心情不爽的时候,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也许有点过分了,不过人都是会变的,说不定哪天,我就变成宋教授这么德高望重的人了。”
左熙颖愣了愣,可没想到俩人见面听到这种腔调,旋即笑了,单勇笑了,回头瞥了眼可怜的老教授,心里在想着,变成这样才见鬼呢?
“那就好。”左熙颖似乎释然地舒了口气,看着病床上的宋教授,幽幽地道着:“你说人活一辈图什么,到快行将就木的时候,真可怜,宋叔叔也真是的,他一睁开眼就生气,骂女儿,要回家,像个小孩样又哭又闹,人到这个份上,都是这样吗?”
“你错了,这是位有大智慧的人。”单勇凛然道。
左熙颖一惊,愣眼看着单勇,单勇此时才是一副毫不掺假的景仰表情道着:“他生气,他骂人,他无理取闹,他是想让生者将来少点挂念,少点眼泪。特别是他的亲人;他拒绝治疗,是因为他不想给后人添负担,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治不好了;他要回家,那是想安静地,有尊严地闭眼,不想在手术台被割得七零八落……以前我小看教授了,能活到轻生死这份上,那才是真爷们、大丈夫。”
哪怕就这一点也值得人景仰,单勇凛然说完,看着宋教授,又看看左熙颖,他突然想,自己肯定活不到宋教授这份上,放不下的事太多,特别是女人。
不过左熙颖却像被单勇的话感动了也似的,她异样地看着单勇,那张黝黑的脸庞,比曾经多了份苍桑,少了份促狭,带上了几分成熟的感觉,她有点懊丧,她在想,在面对自己这么豁达,在宋思莹邀请也没有到场,说不定他真地放下一切了,包括自己。
“你守着,我叫人去。你爸说准备天黑时候回家,我找几辆车。一会儿联系你啊。”单勇看着电话上司慕贤的电话打进来了,边接着边安排了几句,匆匆地奔走了。
后面留下的左熙颖,看着他的背影,好不惆怅的样子。
下电梯,出门厅,正看到司慕贤傻不愣瞪地在医院门口转悠,招着手,司慕贤奔上来时,单勇一说情况,一安排,这贤弟呀,都快忍不住泪眼婆娑,安排什么,他也是嗯、嗯答应,根本没二话,交待完了单勇有点担心地问着:“哎,快过年了,给你整点这事,你老婆不会有意见吧?”
“没事,我把我老婆也叫来了。”司慕贤悲戚地道。
“我靠,还是你狠……我不行啊,我得先去接我妈我爸去,瞅空我去看,需要什么打招呼,晚上送回家,我天黑前赶回来。”单勇急促地道着。
“哎,醋娘子还扔在山上呢啊,招待处没人管了,我让胖婶帮忙着呢。”司慕贤追着说了句。
“知道了,顾不上了……哎,对了。”单勇跑了几步,又去而复返,拽着司慕贤很郑重地道着:“师姐和左老都在啊,我们现在是以一种伟大人格和高尚情操出现在他们面前,帮助别人来了,对吧?”
这说得,司慕贤听不懂了,愣着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要保持我这个高大的形象和高尚的人格,其他话不要提。特别是在左熙颖面前。”单勇严肃地道。司慕贤听明白了,知道单勇怕露了馅,说不定就帮别人也是看在师姐的面子上,他翻了翻白眼给了句评价:“老大,你的无耻我最懂,不用安排。”
说了句,噎了单勇一家伙,酸贤弟急匆匆奔进住院部,单勇抿着嘴,骂了句他妈妈这酸货,回头走了,贤弟虽然话不中听,不过他可一点都不担心……
第三卷 苦逼们的甜蜜爱情 第30章 欲语还休风雪夜
“爸、妈,就这么个情况……”
单勇轻声道,看了看刚刚接回响马寨的父母,还有坐在一旁作为客人的郑锦婵,路上就花了不少时间,雪天车走得慢,又采购了一大堆年货,等回到响马寨上已经快天黑了,车没上山,是找了辆手推车上来的。见到郑锦婵着实让单长庆和滕红玉夫妇格外兴喜了几分,不过听得单勇讲什么宋教授的事,又让这老俩口多了几分黯然。
滕红玉心细,她先看了看郑锦婵,好在郑锦婵笑了笑,没有表示什么。滕红玉稍稍发表了点意见说着:“这合适不?非亲非故的,又大过年的,宋教授家没什么亲人?”
“有,有个女儿长年在外地,您还不知道,这眼摆着就是要操办红白事,她不是本地人肯定就是步步做难,这年节上,就花钱也未必有人帮她办这事。”单勇轻声道,办白事可比办红事难,而年节上办这事恐怕更难,虽然左老没这么说,可那意思,怕是已经要准备后事了。
单勇又看了看父亲,老单叹了口气,扬扬头道着:“那就去吧,帮人不是什么坏事,谁家能没个生老病死,天灾人祸的,这是积阴德的好事,去吧。”
父亲向来如此,从家庭遭遇那次不幸之后,性格变得似乎能宽容一切事情,当然,除了老婆。他这么一说,滕红玉剜了他一眼,不高兴地道着:“你们爷俩怎么回事?酸妮大老远来了,就把人家扔下忙自己个的?你在左源,人家老郑也这么招待你们的?真是的。”
看来帮着郑锦婵说话了,郑锦婵赶紧回着:“别,伯母,我没事,我也觉得这事单勇办得没错,我没事,我就来考察考察,看这天气,怕是也不行了,我爸电话里都催我回去呢。”
“这天气怎么走?”滕红玉看了看门外的天气,雪下得越来越大了,上山一家三口走上来的,别说开车了,走路都打滑。郑锦婵笑笑道着:“我刚打电话预订了明天的机票,机场没关停,就潞州这一带下雪了,问题不大。一会儿住到酒店,明天走。”
“哎,真是的……那单勇,想法子把酸妮送下山,你怎么着我不管,可不能亏待了妮儿。”滕红玉说着,给儿子下命令了,单勇不迭地点头,看郑锦婵,她给了单勇好一个灿烂的笑容。
快过年了,要忙活的事很多了,生火开灶,做了晚饭,草草吃罢,单长庆和滕红玉把儿子和郑锦婵送到路口,车是没法开了,看来得走着下山了,让老俩大老大的歉意似的送了好远,单勇几次催促,两人才回返。
两位老人一走,郑锦婵回头时,脸色一变,瞪着单勇,突来一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那能有假,不把司慕贤都派到去了。”单勇讶异道,旋即释然了,宋教授的事,怕是郑锦婵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