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猫(35)
为什么?是他也舍不得袖卿死?
魏弋说完便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忙解释道:“楚子鹤寻龙丹不过是为了救袖卿,若是袖卿没事了,他总不好闲得没事再掺和北境之事,届时我们就可安心寻龙丹了。”
他不动声色地挤开碍事的时小小,抱住起了醋意的师无念,好生怜惜道:“想什么呢?我可不是花心大萝卜,保证眼里和心里都容不下旁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
师无念惊觉自己竟然无理取闹了起来,一时羞赧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又在他浑身的竹香味下,心脏不可控制地漏了一拍。
“嗯,你没有。”魏弋眉眼中笑意格外的深。
他这般宠溺的语气,倒像是坐实了她的心虚,羞得她无地自容,说话也磕磕巴巴:“那、那我们赶紧去神界吧。”
“好。”
到了神界,师无念尴尬地走在他身后,坚决不给他看她不自在的样子。
魏弋倒是颇为爽快地答应了,不紧不慢走在前头,明明一路都未回头,却让她觉得仿佛他脑袋后长着一双眼睛,好笑地盯着她的囧样,越发令人不自在。
去到洛尘宫的时候,楚子鹤正悠闲自得地坐在棋盘前,自顾自下棋。
见了来人,他浅笑从容地抬眸瞥了一眼,却在见到站定的魏弋自然而然地牵起略带娇羞的师无念的手时,神情恍然片刻。
魏弋也笑得甚是愉悦:“帝尊,药我们带来了,本座的猫儿子呢?”
楚子鹤淡然收回视线,将心思重新落在棋局上,“不知何时,魔尊认了一只猫妖作儿子?不过,吾不是放它回去了么?”
他放的?魏弋轻哼一声,不过还是将十方丝拿出来,道:“采都采回来了,就勉为其难当帝尊欠本座一个人情吧。”
“那便多谢魔尊了。”
不远处的仙娥,识趣地上来接过魏弋手里的东西。
目的达成了,魏弋转身就想拉师无念走,一直默不作声的她任由他牵引,只是俩人还未迈出步伐,楚子鹤便道:“君欢,若想让吾不再插手龙丹之事,除非这盘棋你能赢了吾。”
师无念拧着眉头烦躁地回看了他一眼,这般欺人太甚的样子如此符合楚子鹤的行事作风,只是为何,总觉得现在的他,有点落寞?
似乎,楚子鹤不高兴。
第18章
楚子鹤就那般淡然地半垂眼帘,手执一枚棋子久久不落,仿佛他方才的威胁不过是轻飘飘的随口一提。
他的目光涣散在棋局上,有些心不在焉。
自打魏弋与师无念一进来,尤其看到师无念那久违的羞涩和局促,像极了当年她只围着他转,满心欢喜皆因他的样子时,他心里就堵得慌。
曾经的君欢,面上的情绪只会对他有所动容;现在的师无念,应当是冷冰冰的,不该对他人有所缓和。
尤其是魏弋,这个一直对她图谋不轨的人。
不甘的情绪疯狂作祟,竟让楚子鹤恍然失神,待找回理智后惊觉自己已捏碎了指间夹着的白子。
然而他这不经意之间的动作,像是又再给师无念二人发出警告。
魏弋一个跨步,熟练地挡在师无念面前,不怒反笑道:“帝尊好不讲理,收了本座的人情,还抓着本座的念念不放。”
本座的念念……
这几个字眼犹如一根刺霎时扎到楚子鹤的心脏。
脑海中浮想起三万年前魏弋失控地打他、逼问他君欢下落的那一幕幕,如今他名正言顺站在她前面护着她,可谓是得偿所愿了?
魏弋是得偿所愿了,可他还没有。既然他还未真正领悟彼此相爱的情感,又凭什么让他们在他眼皮子底下你侬我侬?
她是他的徒弟,生死悲欢皆该因他而起!区区一个弃子,也想摆脱他的掌控么?
做梦。
师无念侧身露出半张脸,衣袖下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面上的嫌恶和眼里的寒霜也昭示着她恨不得将楚子鹤千刀万剐。她不止一次想杀了他,可如今的敌我悬殊,她只能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魏弋又道:“你凭什么认为她会永远任你摆布?”
楚子鹤抬首,正好撞见她泛寒的美眸,他脸上的笑意也变得危险起来,道:“既然如此,那就各凭本事了。”
三人陷入无声的对峙。
好在没过多久,仙娥小心翼翼过来禀报,说是荀仓帝君求见。
楚子鹤一向不喜欢在神仙面前失礼节掉口碑,遂收敛锋芒和和气气道:“让他进来吧。”
风光霁月的荀仓帝君假装看不懂三人之间的气氛,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后,直接对楚子鹤道:“帝尊,方才得信,妖王早已去了北境。”
魏弋正忙于围着师无念转,只要不触及她的利益,他必定懒得掺和,是以荀仓并不忌讳谈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