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驱虫师(出书版)(20)
我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向着西面房间走去。
“好的!”周虫答应着。
我走进房里,然后,顺手关上门,就感觉到眼皮子沉重,心中不禁暗骂了一声:“好厉害的药性!”
心中思忖着,却感觉思维已经离我远去,眼看我都摸不到床沿,就要昏睡过去,我忙着用力的掐了一把我自己的大腿,疼痛也只能够让我略微的清醒了一下子。
我扑到床上,瞬间在背包里面摸出一颗绿色的药丸,吞了下去。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我才算是彻底的清醒过来,心中把周虫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明明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居然还下毒?难道他不知道,对于一个鬼医传人下毒,简直就是笑话。
但是,我仔细的回想刚才那药的药性,竟然比我想象中还要强烈几分,我自幼研究以毒攻毒的药典,自然对于各种毒药,都有涉猎,可刚才周虫融入茶水中的安眠药,我竟然分辨不出药性来。
我和衣倒在床上,就这么枕着自己的背包,心中狐疑,这该死的周虫到底要干什么?居然在我的茶水中下毒?
时近半夜,我突然听得堂屋中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人窸窸窣窣的走动着。
我卧在床上,一动不动,少顷,果然听得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随即,似乎有人摸索到我床头——隐约间,我感觉有人似乎在我床头搜寻什么,然后,他居然托起我的头来,然后,把我枕头的背包,抽了出去。
我依然装着熟睡,任由那人搜寻,心中却是好奇,周虫想要寻找什么?我身上最值钱的,大概就是他送的那副“海棠鹦鹉图”了。难道这厮舍不得那幅宋徽宗的真迹,想要偷回去,所以,在我茶水中下毒?
我听得那人在我背包中,窸窸窣窣的翻寻了一阵子,然后,又小心的伸手托着我的脑袋,把背包塞在我的头下面,再然后,我就听得脚步声离去,最后,门吱呀一声,又关上了。
我躺在床上依然没有动,唯恐周虫去而复返,但过了一会儿,却是没有动静,倒是外面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随即,有人出门的声音。
第十六章 鬼影
我又等了一会儿,听着外面没有了动静,这才爬起来,拧亮手电筒,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子背包,却是发现背包里面什么也没有少,那副宋徽宗是海棠鹦鹉图,依然装在竹筒里面,好端端的放在我的背包里面,就连着那两只宋代汝窑的茶盅,也还摆在桌子上,用个小盒子装着。
我的背包里面只有一些瓶瓶罐罐的药材,毒药良药都有,不懂的人,拿去完全没用,弄不好,还会沾染毒素。
周虫到我背包里面,到底找什么啊?我不禁皱眉,我自认我身上还真没有值得他如此煞费苦心想要偷盗的东西。
这深更半夜的,周虫一准是去了他师父的居所,想要等候那个玉佩的主人?
难道说,周虫居然是来找那个玉佩的?我一边想着,一边摊开手,用手电筒照着自己手中的那只玉蝉,周虫大概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我把玉蝉抓在了手中?
白天我表现的很是冷静,事实上,心中却是憋着一股子怒气——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气。雁栖虽然雕刻的翡翠饰品不算很多,出售的更少,但市面上总有流传的,可这个却是他早些年随身携带的,这个玉蝉对于他,有着一定的意义。
但他死的时候,我在国外,根本不知道,这玉佩最后落在了何人手中,还是陪着他一起永远的埋在了缅甸附近的翡翠矿地下?
我用手指摩挲着那只玉蝉,翡翠的玉润细腻,渗入心底——我要跟去看看,这个玉蝉的主人,到底是谁,和我师兄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玉佩,会出现在师父的墓室中?
想到这里,我迅速的起身,把背包拉链拉上,背在背上,抓起药铲,开了门,就直接走了出去。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星星点点的朦胧星光,透过竹林射了过来,不但没有驱散竹林的黑暗,反而更加增添了竹林的阴森感。
我正欲开门出去,却听得东面房间里面,传来啪的一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我吓了一跳,心中狐疑,周虫不是出去了?为什么东面房间还有人?随即东面房间居然又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活见鬼了!”我在心中低声咒骂了一句,堂屋里面,并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东面房间里面那人,到底是人是鬼,是敌是友!
见着门外朦胧的天光,我看着打开的门,忙着躲到门后,然后,从门缝里面眯着眼睛,盯着东面房门。
果然,过了一会儿,东面的房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黑暗中只能够看到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周虫?
黑暗中,看着那人的身量高低,隐约就是周虫?可是,如果他是周虫,那么刚才搜查我的背包的人,又是什么人?总不会有两个周虫啊?我明明刚才听得他已经走了出去,为什么现在房间里面,再次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看着打开的门,口中发出一声怪异的笑声,然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了门,就在他经过门口的时候,我的鼻子里面,闻到一股怪异的香味。
之所以称它是怪异的香味,主要是,这味道实在有些让人匪夷所思——说它是香味,那是没错的,没有人会把这个味道称之为臭味,但是,我只嗅了一下子,竟然有些头晕目眩,还夹着阵阵恶心。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闻的香味!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些别扭的扭过头来,盯着西面的门缝,我躲在门后面,一动也没有敢动。隐约中,大概是黑暗的缘故,那人的眸子,竟然是诡异是深蓝色,似乎还能够反光。
蓝色的眸子,倒是不算稀奇,很多外国人都是蓝眼睛黄头发——只有我们东方人的眸子,才漆黑发亮。
可这人的眸子,竟然不太像是人类!
错觉吧?黑暗中的错觉!我在心中自语。
终于,那人大咧咧的走了出去,也许他已经发现了门后偷窥的我,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发现,一切都是我多心,反正,他没有在多看门后一眼。
等着那人走了出去,我松了口气,心中百思不解,如果这人真是周虫,为什么堂屋的大门是敞开的?而周虫居然没有一点在意?再说,就算周虫半夜偷偷摸摸的出门,想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也应该把门关上,掩人耳目,而不是这么大咧咧的开着门啊?
可如果说这人不是周虫,那他又是谁,为什么会躲在周虫的房间里面?这个时候出去?
我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个名堂来,摇摇头,不管这么多了,我要赶去周师父的墓室,我要等到那个丢失玉蝉的,问问他,这玉蝉他从哪里得来?
周师父的去向问题,我并不怎么关心,我只是一个走方的郎中而已,不负责侦探寻人。但对于故友之物,我却不得不追问一下子,尤其是,这还关系到我故友的死因。
要不要去周虫房里看看?我有些迟疑,最后还是放弃了,非请而入,非君子行径,而周虫既然以礼待我,我倒也不好太过。
走出大门,夏天的竹林里面,居然听不到丝毫的虫鸣娃叫,着实透着一种诡异。
林荫昏暗,阴沉沉的压在我的头顶上,恍惚中,我隐约看到竹林子尽头,站着一个影子——看其身量高低,就是刚才出去的那人。
我侧身躲在竹林子边缘,等了一会儿,那人才开始向前走去。
果然,正如我所料,那人就是周虫,走的路线也是白天带着我走的那条路——一走出竹林,我眼前陡然开阔起来,似乎天也没这么阴暗了。
夏天的天,本来就谈不上多黑,加上漫天的星斗,虽然没有月亮,终究还是有些明亮的,耳畔有着虫鸣蛙叫,生机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