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弹纯粹是角度的巧妙,所以荡开我的剑,化解了我的攻势。
“看,完全没有用,虚张声势而已。”他说。
我有些不服气。
是,我承认我的火候是不到家,但是你的功力高我太多。
说我虚张声势,实在是有些……
他伸手说:“剑。”
我将剑倒转过来递出去,他握住剑柄,我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剑已经被拔出鞘。
剑身的银亮光芒让我有瞬间的失神,他温言说:“你的剑,只停留在剑法上。剑意完全没有。在山上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你这一点。但是剑意与剑的招式不同,不是可以勤练就能纯熟运用的。招式在手上,而意是在心中。”
我仔细聆听,他一面讲,一面用剑施展招术。
看我还是有些不解,他轻声说:“小心了。”剑交左手,右手执着剑鞘,同样一招御剑术向我攻了过来。
同样的招数,同样的出手。
可是,我却发现,这一招将我的退步,完全封死。满眼都是剑鞘那银青的光点,避无可避,退无可退。明明只是剑鞘,却让我生出寒气凛冽,杀意腾腾的错觉来。
“明白吗?”剑鞘顿在空中不动,就这么点在我的咽喉上。
背上全是冷汗……我觉得……似乎是明白了一点什么。
他把剑递给我:“再试一次。”
我这一次出手比上次要慢了一些,心中有些什么东西,我把握不到,却感觉自己离一个全新的境界越来越接近。
他脸上露出嘉许的微笑,剑鞘迎上来,我的剑尖竟然准确无误的插入了剑鞘之中。他两指轻点,我把握不牢,剑又到了他的手中,又一次稳稳准准的点在我的额前。
“好,比上次好多了。”
忽然身后一声厉喝:“放开他!”
剑刃破空之声,我愕然回首去看。
两柄白光闪闪的长剑擦过我的鬓边,直向姜明刺去。
木先,林月如,我看到他们的面孔。
在我们身后不远处,刘晋元站在那里。
刹那间脑子裏一片空白,耳畔听到两声叮叮的脆响。
回头再看的时候,姜明气定神闲,负手而立。木先和林月如的长剑都已经落在了地下,这个结果一点都不让我感到意外。
姜明就是有这个实力的。
甚至,远不止这样的实力。
他的剑术已经超出了人力可及的范围,大概师兄也没有这样的修为和剑法。
“别动手!”我及时出声:“这是误会!”
木先的动作顿住了,林MM也投来不解的目光。
我说:“我们不是在动手。这位是我的同门……师兄,他在指点我剑法。你们不要误会。”
“原来这样啊?”林月如嗔怪的看我一眼:“我还以为你要被杀死了呢。”她弯腰拾起长剑,一把递给木先,一把自己收起:“你不是和逍遥灵儿一起走了?怎麼会出现在这裏啊?”
我顿了一下说:“想起有件要紧的东西,要到京城去走一趟。没想到在这裏遇到你们。”
“这位是你的师兄?”木先用赞叹的眼光看著姜明:“比你的剑法可是高多了啊……”
我讪笑:“那是,那是……”
刚才一顺口就说姜明是我师兄……
毕竟从年纪看,说是师兄最合适。
“这是姜明,姜师兄。”我为他们介绍:“这是木先,林月如姑娘,那一位是,刘晋元公子,是月如的表哥。”
姜明的风度无懈可击,微笑著说:“幸会。听还真提过你们,都是少年英杰。”
他虽然看起来也只有廿十余岁,但是气度沈稳,剑法又高深莫测,木先和林月如两个不爱服人的,居然都没有觉得他的口气更象是一个前辈对晚辈说话。
晋元缓步走来,微笑施礼:“姜师兄,你的剑法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我不懂武功,不然一定要向你多多请益。”
“刘公子文质彬彬,看起来便是饱读诗书。”姜明似乎一点也不介意我说他是我师兄,说客套话毫不勉强:“你们也要上京去?那正好一路同行,我们也能多谈论谈论。”
一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的,闭上眼好象就可以听到晋元在和我说“不要说”。真是既含蓄又直白的拒绝,不失风度,把意思也说的很明白了。
我当然不致於再缠上去,可是……
唉,上京的路是不是只有这一条呢?有句话不是叫做条条大路通罗马的吗?汗~去京城的路应该还有别的吧?
找个理由,还是分开走的好。
再这样一路同行下去,我不知道自己会怎麼样。
而别人又会怎麼样。
早上天才蒙蒙亮就已经睡不著了。客栈的床有点硬,起来的时候觉得背挺的难受。
“你胃口不好吗?”
我看看自己的碗,果然还剩大半碗的粥。
姜明有些担忧的看著我:“是不是伤风了?”
突然发现49章缺了后半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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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子文质彬彬,看起来便是饱读诗书。”姜明似乎一点也不介意我说他是我师兄,说客套话毫不勉强:“你们也要上京去?那正好一路同行,我们也能多谈论谈论。”
“你们早到了麽?”
“也没有。”我把剑收起来,低声说:“真巧。”
晋元浅笑著说:“是巧。”
“你们吃过了吗?这里的菜还不错,挺干净的。”
木先一脸嫌恶的表情:“不要说吃了。南方菜我已经受够了,除了甜还是甜,吃得我舌头都要掉糖渣儿!”
林MM笑著说:“真的?来来来,张嘴我瞧瞧,是不是真能刮下二斤糖渣儿来。”
姜明脸上带著微笑,看著他们俩个说笑:“不早了,看你们也是赶了大半天路的,早些歇著吧。”
木先回过头来说:“你们吃过了?没吃的话,一起吃晚饭。”
“我们吃过了。”我说。
“那我们可去了。啊,你要了房间吗?”
“在最东面的,两间都是。”
“好,回来吃完我找你去。”
我点点头,看著他们三个走进客栈的门里去了。
“挺有意思的。”
我摩挲了一下剑柄。
虽然已经知道木先的真名和他的身份来历了,可是……
看著他还是那个曾经共患难的木先,我们曾经一路同行,不惧风雨,说是肝胆相照也不为过。
我回头去看,姜明的表情并无异样,似乎木先的身份问题从来也不曾存在过。
“在想什麽?”姜明发觉了我的视线,迈步向前走:“看你的样子神不守舍。”
我一惊:“刚才我一时口快了……说你是我师兄……你不介意吧?”
他笑著说:“为什麽介意?我还很高兴呢,你并没有拿我当外人看待。”
我有点不大好意思:“不是啊,你是我的前辈啊,我这样称呼你,有些失礼吧……”
“我倒真的很想当你的师兄。”他说:“起码比你直呼我的名字,感觉要亲近些。”
是麽?
嘿,倒没看出来他这麽好相处。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草木被太阳照射了一天,现在陡然间全都失去了张力一般,浓浓的草汁液气息萦萦缠上鼻端。我觉得脚下的草地出奇的软,整个人象走在云里。
这麽不真实的感觉。
越是想避开,居然越会碰到。
晋元他……不会觉得我是特意守在这路上,等著他们经过的吧?
应该是不会的……
我想我给他留下的最後印象,虽然很糟糕,但是不至於和死缠烂打,不知羞耻画上等号。
但是……
也绝对不是什麽好印象就是了。
姜明回头看我一眼:“怎麽发现你下山以来,多了许多新习惯。”
我不解:“什麽习惯?”
“你走路,都勾著肩低著头?做什麽?地下有谁丢的铜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