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
我是不是该说傻人有傻福啊?
“还真,去吧?”
我无奈的摇头:“好好好,去去去。不过你只能看,可不能上去打!”
他哈哈笑,青涩的少年的脸庞已经开始有了青年的坚毅轮廓,不过被他的油滑气掩盖了大部分,只让人觉得这个小子嘻嘻哈哈没正形:“那是当然,要上去打赢了她,岂不是要娶她啦?我可没那麼笨,那麼恐怖的大小姐。你都没见昨天她把那两个人打的呀。我放他们下来的时候,那个女的都走不了路了。”
林家的前院很广阔,青砖漫地,昨天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暗赞过这裏的气派,虽然没有我们山上的演武场一半大,不过我们那是山上啊,土地不用钱的,理平了你就可以用。这裏是苏州啊,闹市啊。林家的地理位置又好,差不多就在苏州府的城中心,有这麼大一块地方,可见林天南是多麼的会做人做事修身齐家。
场院的中间搭了个台子,铺红悬彩,十分气派喜庆,看起来好象只要有人打倒林MM,立刻就可以拜堂成亲而不用另布置场景了。我们找了个近台子的位置看。
老实说,我也是挺好奇林家的剑法的。以前玩游戏的时候知道林家家传剑法,林MM用过气剑指,後来升级用七诀剑气什麼的。那时候只关心一招耗了多少MP值,同时能杀掉怪物多少血。现在自己身临其境,知道武功不是那麼简单的一回事,对战更不是简单的吃药拼血,要讲攻守之道,闪避,择强避之,而逐弱击之。殷师兄一开始为了让我有个武者的概念,真是花了不少精力心力的。
林MM穿了一身水红的劲装,她身材比赵MM高,目测得有一米七一七二那范围,显得娉婷英朗。无怪李逍遥原来兼爱,林MM和灵儿完全不同的韵味,春花秋菊,各擅胜场。而且……
就个性来说,林MM和李逍遥更接近一些,一样热情爽朗,爱打抱不平,好个新奇冒险。
不过,小李子已经先遇到了灵儿了。
林MM当然好,可是她也应该遇到个更好的啊,不见得非沾著李逍遥不可。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人上台了。长的又黑又壮,著实是个壮汉。
李逍遥扑哧一声儿笑了出来。我看了他一眼,他赶紧捂住嘴。可是眼睛还是弯的。
林MM脸上有丝怒色,入了秋太阳还很毒的,她脸上通红,不知道是气的,晒的,羞的,还是衣服映的,看起来象朵大红花儿。
我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儿,玩游戏的时候只顾著玩儿,热闹好玩就行了,可是现在身在局中,就觉得有些奇怪。
林天南这麼干是为什麼啊?
以他的身份地位,精明能干,这麼没脑子的走江湖的人干的事儿,他怎麼也寻摸上了?
要真招个这麼五大三粗容德不修的女婿,不知道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真是的……他发热烧坏了脑子了?
我想著心事,上面已经动上手儿了。林MM鞭子使的确实好,跟条毒龙似的,两下就把那人扫下了台子。
“看不出来,她还真有两下子。”
我没说话。月如MM的身手现在看起来,不过尔尔。一个从没出过家门的大小姐,能练到这样,也算是不容易。
林天南坐在擂台之後,手里端著一碗茶,目光并没有停留在擂台上。
他宝贝独生女儿在上面打擂,他怎麽不关注?他在看什麽?
我顺著他的目光看过去,擂台的另一边,站著两个熟面孔。
晋元,还有木先。
哟,大家都来瞧热闹。
林天南的目光,正落在他们身上。
这老头儿大大的狡猾,我总觉得今天这比武招亲来的蹊跷,但是却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麽。
他看那两个人做什麽?
难道是想招其中一个为女婿?
可是刘晋元啊,同学们,众所周知,这个书生连缚鸡之力都没有。要论文才,我想在场的没人及得上他。要说武功,就是林天南家随便揪出来个家丁护院之类的也都比他强。
那……
我眼光来回扫,林天南的视线,果然是凝在了木先身上。
木先穿著一身深蓝色的劲装,身形挺拔,面目俊朗。
嗯,只看外表,已经是九十分的女婿人选了。
相比之下,我是道士,刘晋元是书生,李逍遥是个野小子。
林天南当然想招这个木先了。首先,他的气质打扮都说明他的出身家境都不差。再来说,他武功剑法也都还不错,相貌好,谈吐佳。
不过,是不是只有我想的这麽简单呢?
林天南这种老江湖会想的事情,应该比我深的多远的多。
可是我现在也没什麽别的可以想到了。
台上那个壮汉已经满脸羞愧的爬走,人群闹哄哄的,叫好儿的有,喝彩的有,调笑的有,讥讽的也有。
影影幢幢的,我却在一片喧闹中看到了刘晋元的表情。
确切的说,他脸上没表情。
糟糕……
我慢一步想起来——刘晋元小同学,好象是对他表妹月如MM情有独锺的啊。
这个……其实,林MM不喜欢小刘同学的,她喜欢的是能和她一样侠气纵横的人物。
再说了,就现在的科学观点,遗传学观点,优生优育……等等多方面的因素来说,刘同学和林MM是姨表亲,属於近亲,是不能结婚的。
早点看开早点好吧……
心里虽然这麽念叨,可是看著他的那种漠然的,清冷的表情,还是觉得心里有些……替他难过。
玩游戏的时候,可真的没同情过他,只觉得这个书生酸的厉害,又无能至极。一直到後来,在京城,他和小蝴蝶那段纯粹的悲剧发生,我还是不看好他。
只是觉得他很可怜。
但是任何事情,一身临其境,感觉就马上不一样了。
台上又扫下来一个,底下人的哄笑著,善意的让开路,让那人钻进人丛中跑了。
“哎,这个女的……”
“我去那边看看。”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别什麽女的女的,人家是林小姐。还有,你看归看,不许上去。”
“你上哪儿啊?”
“我去那边和人说句话。”
他看了一眼:“那个书生啊?咦,木先也来了。怎麽著,不知道他是不是想上去打一架看看?”
我没有理会他,有点困难的穿过人丛,挤到刘晋元身边来:“晋元。”
他象是从梦中醒来一样,看了我一眼,半晌才说:“还真,是你啊。”
当然是我了,他以为是谁啊?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他却露出象是与世隔绝一样神情。
这个表情,莫名其妙的熟悉。
曾经……
看到过。
守塔的那位师兄,似乎……也常露出这种迷惘的神情。不同的是,晋元的神情里,带著一丝易碎的脆弱。而那位守塔人,却象高山般遗世独立。
过是过来了,可是,我却不知道该说什麽。
“呃……”
“药已经煎上了。你不用太担心赵姑娘。我想,在不声张的前提下,也可以悄悄请大夫来看看赵姑娘的状况。”
我真是无语。
这个人,做人也实在是太周到了。
我还没开口安慰他,他先宽慰我,让我再说什麽好?
我干脆开门见山:“你喜欢林小姐是吧?我看你表情不太对。要是喜欢她,就和她说。成不成,总比远远看著她好。“
“不用说,我也知道。”他的笑容苦涩淡然:“表妹从小耳濡目染,喜欢的是雄纠纠的英雄侠客,绝不是我这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读书人。我只是……觉得姨丈此举有些莽撞,万一表妹在台上一个失手,终身所托非人,那可……”
唉,我以为他在哀悼自己失恋,原来他还在担心林月如的幸福。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