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戏梦(出书版)+番外(24)

作者:卫风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究竟是否黄粱一梦,飞天也不清楚,当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来到仙人上界,成为三殿之一。为了维持生命不灭,也为了有能力保护周遭之人,飞天选择了成年,释放自身的力量。点击展开

辉月说不。

他说,不。

飞天的颈子向后仰着,身体弯曲绷紧,像一把拉满的弓。

辉月驾驭着他,操纵着他,挑逗着他,也紧紧的包容着他。

飞天看到眼前的一切都错乱了。

寝殿穹顶上有繁复的花纹纠结,看不出首尾纹理。

手指在冰凉的地面上屈伸,那坚硬光滑的地上被他划出了条条细痕。

这一刻飞天突然想到沧海桑田。

想到人事全非的一切。行云,辉月,奔雷,平舟,星华,小空……

「痛吗?」

辉月轻吻着他汗湿苍白的面颊,他的嘴唇失去了血色,下唇上有个鲜明的牙印,微微渗血。

辉月舔去那红痕,轻声呢喃:「痛吗?痛不痛?痛的话,就记住我。记清楚,别忘记。」

在痛极的时候,紧紧咬住辉月的手指。

找不到方向,看不到光亮。

还有……辉月的存在。

辉月的热液释放在飞天的身体深处,从他身体中退出来,紧紧的拥抱着他。两具既热也冷的身体紧紧相贴,飞天闭着眼睛慢慢吸气,身体像是破败的布偶一样平瘫在地上。

辉月轻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将飞天抱了起来。

温热的泉水包裹住身体,飞天哆嗦了一下,身子蜷了起来。

辉月撑住他的上身,手探下去为他清理身体。

飞天凝聚起力气,用力推了他一把,扶着泉池的石壁站住。

辉月脸上没什么愠怒的表情,只是把他拉过来继续先前做的事情。

飞天咬着牙,感觉到热水在受伤的内壁涤荡,锐痛变成灼烧似的感觉,白液与红浊流出来,在水中变淡不见。

「你为什么一声不响?」辉月的声音在耳后边说:「刚才那样痛,居然一声都不吭。」

飞天的手撑在辉月胸口想拉开与他的距离,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想要离他远些。

「恼我?」辉月一笑:「行云做过与这一样过分的事情,你现在倒不念旧恶。」

飞天泡在水中,精力渐复,看着辉月懒洋洋有恃无恐的样子。

明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但要向他服软低头是万万不能。泄愤似的搓洗身体,似是想要把辉月留下的气味痕迹全抹掉。

辉月不再钳制他,看他从池边拉了一件袍子裹住身体,头也不回朝外就走。

辉月只是站在齐腰深的泉水中看他。

待飞天堪堪走到门边,刚刚打开门,忽然间敞开的落地长窗和殿门如同被疾风吹卷,一瞬间全部闭合,发出砰的声响。

飞天吃了一惊,也不回头看,伸手去推。

身后破空的风声,飞天信手向后挥,软软的一物被弹飞了出去。

手已经摸上了门扇,却不料膝弯一软,不知道被什么大力撞击,身不由己的扑在门上,身子斜斜的靠在那里再站不起。

辉月适才抛来的一块锦毡不过是引他注意,下面的一击才是真材实料。

飞天看他笑吟吟的步出泉池,一步步走近,恨得牙痒,又觉得无力。

辉月倒没有再为难他,只是替他除了那件胡乱披着的袍子,拭干净身上的水珠,拿软绸的床巾把他裹了,抱起来放到寝殿的榻上。

飞天挣动一下,辉月轻轻在他臀上打了一记:「不要动。」

飞天怕他有什么别的法子使出来,倒真的没有动。

他这两天心力交瘁,连病加伤,又被辉月重重折腾了一番,这时真的一点气力也无。

辉月取了一个小盒子来,细细的替他的伤处上药。飞天瑟缩了下,辉月温言说:「不太痛,上了药就好了。」

飞天硬咬着牙不动,却突然问出一句:「你是怎么把我身上那个烙痕和剑伤去掉的?」

辉月的手指停了一停,没有回答,指尖从适才接纳他的地方探了进去。指上有清凉的药膏,带着淡淡的分明的香气。

飞天有些恍惚,忽然说:「碧晶膏。」

他记得这药。

他还记得,他曾经用这个药为平舟治伤。

想到那个时候汉青转述他对辉月的痴迷爱恋,种种匪夷所思的行为,想到平舟引他骂辉月的话。

「混帐王八蛋,最贱的家伙……」

无声的把那句话又念了一遍,模糊记得是这样一句并没有错。

不由得苦笑,平舟倒真有先见之明。那时候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往哪个方向发展去。

他已经不再痴迷于辉月,而且任谁也想不到辉月会强迫他。

那样清冷如天上月的人,竟然会……要不是身体还在痛,飞天自己也肯相信适才的经历不是一场梦境。

伤处痛得轻些,辉月一手按在他背心,灵气源源不绝的渡了进去。飞天先是讶异他灵气如此精纯浑厚,绵绵不断,后来便渐渐困倦,辉月轻声安抚。

飞天睡得极沉,眼睫轻轻动了一动,辉月的声音似远似近,说:「口渴么?」

身子被扶起来,水杯送到唇边。

飞天模糊地看着辉月的样子,喝了半杯水,才算真的醒了过来。

辉月坐在一边看他,身上银光流动,似萤飞雾绕,正是那件妖华袍。

飞天戒慎地看着他,右手两指屈了起来,辉月微微一笑:「你也想砍我一剑?」

飞天摇了摇头。

辉月道:「你要砍,昨天就已经动手了,会等到今天?我是多此一问。你有许多事不明白,趁现在全问清楚了,省得以后打哑谜。」

飞天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话。

辉月静静地看着他有些迷茫的表情,声音温柔:「你没有什么想问我?」

飞天说:「有。」

辉月不说话,一双眼睛波光潋滟,等着他发问。

飞天咬了咬唇,最想问的问题还是难以出口,转而问另一个:「行云的复生,是你所为?」

辉月点了点头:「不错,只是我一个人力量不够,多假奔雷与平舟之力。血肉是许多羽族人心甘情愿割了体肤来凑的,当时他在你怀中咽气,灵魄为我所收。那根首翎为骨,有了血肉,魂魄慢慢将养附着,足花了近五十年工夫。」

飞天听得直吸气,手握得紧紧的,两眼直愣愣看着虚空。

辉月说了这一节,便停下来。

飞天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妖华袍……你不觉得有不妥?」

辉月脸上有些伤感的神色,手轻轻抬起,银光像是流动的水波一样美丽温柔:「妖华袍……你们当初找到它的地方,是不是还看到了九尾?」

飞天点了下头。

辉月眼望着窗外幽静的庭院,停了半晌,才说:「你信不信转世轮回?」

飞天怔了一下,说道:「上中下三界之外,灵妖魔怪冥都有,转世也并不是什么奇谭。只是转世之后,人怎么会记得前生的事?」

辉月点点头:「不错,我本来是不记得。」

飞天惊了一下,睁大眼看他。

「但是……现在都一一记得。」

辉月慢慢转过头来,眼中柔情无限,看着飞天的眼睛:「你知道妖华与九尾的传说,现在也知道,传说是确有其事。那么,你信不信妖华与九尾,都已经转世了呢?」

外面起了风,帘幕微微摆动,长长的流苏在飞天裸露的皮肤上轻轻掠过,像是情人的爱抚。

「飞天,你相不相信,我是妖华?你信不信,你是九尾?」

「你……记得?」

「不,不记得。」辉月拈起身上的袍裾:「只是在见到妖华袍的时候,才有些模糊的感觉,并不清晰,只是淡淡的感觉。」

辉月偏着头,微微皱着眉,思考的样子无比动人:「穿上它之后,有些恍惚,明明身体是自己的,可是一步一行都像是在梦中。在回廊那里你看到我,我也看到你,可是胸口却像是重锤猛击,一下子许多纷乱的画面,交错扑袭……」

飞天半张着口,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辉月。

「从喝酒之后的事情,好像是身不由已,但我又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辉月微微一笑:「飞天,你明明也喜欢我,为什么对着旁人和自己,都要说你一心爱着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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