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江湖之乌衣魔教(出书版)(31)
云倾见小春这么长时间也不愿回他一句话,心里急着便将小春猛地搂进怀里,声音嘶哑地道:“赵小春你听着,就算你恼我也好、怒我也好,我都不会放开你了。你别想走,你得留在我身边,不许离去!”
小春被云倾这么一抱,猛地回过神来。
他失笑,叹了口气,安抚似地拍了拍云倾的背。他有时真觉得眼前这个人像个孩子,那些情绪直接而强烈,叫人无法放手不管。
小春说:“我哪会恼你、哪会怒你,这根本就与你无关,你既不是存心让沃灵仙朝我下蛊,又不是故意让我痛晕,我岂会是非不分。”
“可你以前曾经说过,即便人不是我杀的,因我而死,也与我亲手杀人无异。”云倾说:“此事因我而起,便是我害了你。”
“嗯?怎么原来我以前说过这话?你那时是杀了谁才让我这般说,我要说出这么重的话来,肯定是在气头上吧!”小春推开把自己抱得太紧的云倾,快被勒得没气了,他得透透气才成。
云倾脸上一阵风云变色,过了好一阵子才缓了下来,道:“你爹……”
“你爹?不对!我爹?”小春瞪大了眼。“你杀了我爹!?”
“不,没有!”云倾急忙道:“是那混帐搞的鬼,他让你和我都误以为我杀了他,还故弄玄虚找来尸体佯装你爹,令得后来你与我割袍断义、决裂离去。”
说到这事时,云倾的手心不自觉地冒了些汗,往事历历在目,那些令他心碎的情景再回想起来,仍是如昔剜骨刨心疼痛不堪。
小春听得此言,顿时百般滋味在心头,他觉得失去一切记忆的自己和此时的云倾离得有些远,那些事他都忘了,云倾却还紧紧记着。
“我那时对你说的那些话,肯定伤了你的心吧!”小春轻声说着。
云倾旧时伤痛,如今的他完全碰触不到,他心疼云倾独自承受这些,却又不知自己遗忘的记忆何时才能回来。
云倾沉默不语,片刻之后,才点了头。
又过好一会儿,见小春没说话,云倾开口道:“你是不是真喜欢上那混帐了?”
“绝对没有!”小春想都不想,开口便道。
云倾想了想,缓缓开口。“可你对他好……”
“全是同命蛊搞的鬼,什么生死同命、感同身受的,一见了他就脸红心跳,却也都只是控制人的法子。”小春恨恨地说。
他随后再道:“我对他好,那是没办法的事。可无论再怎么着,也就只这么对你。”说罢,在云倾脸颊亲了一下,神情认真得不得了。
云倾摸着被小春吻过的地方,一愣,而后淡淡地漾起了微笑。
那笑容只有纯粹的喜悦,单纯而天真,绝美得动人,小春看得恍惚,魂魄都叫云倾这抹笑给吸了去。
“所以,你依然还是我的。”云倾这么说。
小春茫茫然点头,“是你的、是你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只要看得到的,全都是你的。”
云倾又是一笑,笑得小春头晕目眩地,差点就要往美人身上扑去。
小春深吸了口气,稳住身形,免得自己被美色所迷丧了心魂太过丢脸。
小春道:“说到底,这该剐该杀的是我才对。就算不知道以前发生什么事,可我晓得定是自己脾气冲,才会令得你不好受。这些日子肯定让你万分操心,这样吧,我以后多注意些,不这般乱来,你也忘了那些有的没的,别再这般难过。”
云倾淡淡道:“你若不乱来,又哪叫赵小春?”他这说的却是实话。
小春忽尔三指竖天,盯着云倾的眼,再认真不过地说道:“我发誓,下次要再犯,就让云倾美人儿把我改名,叫做赵小猪。言而无信者,当猪算了。”
云倾见小春这信誓旦旦的模样,抓着他的手指,便道:“赵小猪。”
“欸,我又还没犯,你怎么就叫这名起来了!”
“你肯定会犯!”说罢,云倾却是嗤地声笑了出来。
小春呆呆地看着云倾,说道:“美人如秋水、笑靥若春花,你笑起来怎么就这般好看,这叫我如何把眼睛移开啊!”
“那就别移开。”云倾回眸凝视小春,低声道:
“我要你一辈子目光都只放在我身上,一辈子都只看着我,一辈子都只想着我、一辈子都不离开我。就算你再乱来也没关系,我这辈子便会是守着你、护着你,不让人伤你分毫,只让你安安乐乐、开开心心。”
云倾这般专注的模样,让小春眼眶不由自主酸起来,他呐呐地点了头,嘴里含糊地说了几声好,眼前一片雾气。
云倾原本深深拧着的眉早已舒展开来,盈盈笑意犹若初春吹起的一阵暖风,散尽冰霜,神情柔和。
忍不住小春“啾”地声,吻在了云倾唇上。
云倾怔愣,而后缓缓地说:“我喜欢你这么亲我。”
“你既是喜欢,那自然得再多亲几下,亲到我嘴肿都行!”小春一脸正色,神情认真,低头咂巴咂巴地便又是亲又是吻,吻得云倾满脸口水。
若是别人,云倾肯定不会这么忍下来,可这么对他的人是小春,他心里头最重要的小春。于是任小春又吸又咬的弄得他满脸湿黏,云倾也只是待着,没别开脸。
云倾眼里淡淡的笑意不曾散去。
遇着了这么个人才晓得,曾经以为难以接受的肢体碰触,也会让人愉快,那些被他厌恶过的黏腻液体,也会带来心安的感觉。
憋着气努力亲够了,小春趴在云倾胸口大大喘着气。
云倾抚着小春的头发替他顺了顺,而后听着小春的鼻息渐渐和缓。
两人零零碎碎地说了许多话,最后小春累了,就着靠在他胸前的姿势,疲惫睡去。
听着小春平稳的呼吸声,云倾心里头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所充斥,涨得满满的。
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便好了,小春不恢复记忆也没关系,只要他能继续如此开心地朝着自己笑,目光永远停留在自己身上,一切都无所谓。
“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云倾抚着小春发间几缕银白,低声说着:“我会顾着你……你安心睡……”
小春眼睫动了动,没睁开来,在云倾的轻抚下,又恢复平静。
“你是我的……我会把你护得好好的……”云倾说。
一路北上,马车赶得快了些。
每隔几天,云倾会命令马夫驱车入城,寻间客栈从头到尾将小春洗个干净,而后运功替小春归顺真气,跟着抱着小春入睡。
当然,小春左肩那个殷红印记,云倾说什么是不碰的。小春每回兴起拿左肩要撞云倾,云倾更会躲得老远。
而其余时间他们皆在马车上度过。
云倾引渡真气的手法变了,真气顺了许多,再也没有大发作过。
小春狐疑猜想,这手法会否与兰罄有关。然而几回想到兰罄的事,稍稍问了句那夜之后兰罄如何,云倾不但便闭嘴不说话,还会冷着张脸哼个几声。
云倾一哼,脸色一沉,小春脖子缩了缩,也不敢再问了。
他赵小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美人冷冰冰,不同他说话。
又过了几天,小春在马车后架了块木头板子,将两个新买的小泥炉放在上头。车夫前头赶路,云倾厢里休憩,他则拿着蒲扇在后头快活地熬药哼小曲。
一只脚跨在板子上、一只脚悬空晃啊晃,挂着痞痞的笑,手里拿着药毒经仔细专研着上头的蝇头小字。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用药的方法仿佛早已根深在他骨血里般,药材得下几两重、如何拿捏才到位,他信手拈来不费功夫,一切水到渠成。
自得意满看着书,小春不由得仰天大笑三声,想来他天生便是干大夫的料子,连自己老婆是谁都可以忘个彻底,可这用药之法还是记得牢牢靠靠。
只是这事千万不可以让云倾晓得,否则让云倾晓得自己的份量比不上这些药材重,说不定又要发一顿脾气。
欸,自古美人皆醋缸,一翻倒便是涛天浪!小春甜滋滋地想着。
心开气朗万般愉快,那些折腾人的痛也不见,马车摇晃中,小春随口哼起小曲。
云倾掀帘见小春自得其乐唱得正欢,便也不想扰了他,只是多看了几眼,而后放下车帘。
“摸摸姊儿滑嫩小手,亲亲姊儿香甜小嘴。姊儿好生害臊,弄得弟弟心肝直跳。亲啊亲啊摸啊摸,夜半时分爬上床。吻吻姊儿小巧脚儿,揉揉姊儿胸前馒头,滑啊滑啊黏啊黏啊,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啊……”
“什么都记不得,却记得这等淫声浪语……”车厢里云倾的声音传来,明显带着疑惑。
只是好景不长,这天晌午才将熬好的药喝肚,半夜肚子遂开始作怪。
小春翻来覆去最后忍不得,一脚踹开睡得正香的云倾,张嘴吼停疾驶间的马车,两三下冲进茂密树林里,裤子脱了便是一泄千里。
舒爽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怜那味道随风吹去,叫林外的云倾大皱眉头不知该闪往哪里。
前半夜,如厮重复,马车停了数十次;后半夜,干脆就不走了,云倾和马夫守在林子外头等着小春拉完为止。
随身的六个近卫比较倒霉,在云倾白眼下只得跟进林子里去。主人有令,得护得公子周全,半刻都不得擅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