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欢/包养(4)

自从进入了酒吧，她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像杨囘幂一样，被陌生人当众认出来。她昨天晚上变做了这样的噩梦，她被客人当街认出来，同学们的窃窃私语，老师们的痛心疾首，奶奶的转背离开，醒来的时候汗水打湿了她后背的衬衫。这种感觉就像被扒囘开了见不得人的羞耻的外衣，她害怕这一天。

“班长。”不知什么时候，班主任刘诗诗走了进来，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臂上。“刚才在门口叫了你好几声。”

“嗯嗯。”

“学习委员上来组织下纪律，班长和我出去有点事。”刘诗诗说着，“你们要乖喔。”

迪丽热巴跟在刘诗诗的后头，穿过高三的动员大会。高三的学囘姐学长们脸上都洋溢着飞舞的表情，她们学校是这座不大城市的最好的学校，来到这里的学生大部分都有着飞跃这座城市去大城市深造的梦想。只要这最后一年，他们就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个精彩的世界。迪丽热巴也说不出自己的情绪，她大概是羡慕的，可是她又没那么羡慕，这里有她熟悉的一切，还有奶奶。

刘诗诗要带她见从市里来的几个人，他们要见见奖学金得主，除了她以外，还有几个高三的学囘姐学长，她是唯一获奖的非高三学生。这几个人坐在远远的讲台上，迪丽热巴并不好奇，她一直是低着头。

“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有点熟悉，她抬起了头，见到一张熟悉的脸。这张脸太好看了，以至于第一次在前几天的酒吧上她便记住了。迪丽热巴的脸颊有些涨红，她知道她会被客人认出来，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她有些局促不安地绞着衣角。刘诗诗也有些奇怪地看着迪丽热巴，她的班长可不是面对陌生人说不出话来的女生。迪丽热巴的头更低了，她想装作没有听见讲台上人的问话。

“抱歉啊刘书记，我们学校的女同学有些害羞。”副校长马上接了话。“热巴同学，你和几个老师打打招呼。”

“老师们好。”迪丽热巴马上鞠了一躬，然后马上退到学长学囘姐们站立的地方。

学长学囘姐们也依次上前说了几句介绍自己的话，被副校长叫做刘书记的女人便再也没有说话，她身旁的几个老师说了不少鼓励的话。

迪丽热巴心里非常不安，她看着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脸色从刚才的通红变成了心底里绷着一根弦丝的刷白，嘴唇都没有血色。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转身又看见了走进来的女人，是那个女人，迪丽热巴愣了愣，她想跑出去却被羞耻感黏在了地面上。

女人嘴角浮起了微笑，她撩了撩迪丽热巴的刘海，“成年人？”

前几天的围是满姐和杨囘幂帮她解的，这个酒吧可不止她一个人没满十八岁。

“求你。”迪丽热巴的脸又瞬间憋得通红，她之所以没跑出去，是因为她想求求眼前这个女人，想求她别说出去。

“胆子挺大的，还在里面做？”

“我……”

“你缺钱吗？”女人挑起迪丽热巴的下巴，用手背抚摩了两下，迪丽热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对她有这么大胆的举动。女人倾身在迪丽热巴耳边说，“那我包养你怎么样？”

迪丽热巴倒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女人，从副校长的口吻她大概知道女人是在政囘府单位工作，官家办事，居然能这么轻薄。迪丽热巴张口结舌，“你说什么？”

“今天晚上去把酒吧工作辞了，我在附近的宾馆等你。”

“我为什么要去？”

“那你凭什么求我？”

迪丽热巴坐在教室一整个下午都是心绪不宁，她似乎还是没有消化一个女人要包养她的事情。站在酒吧门口，她有些迟疑，满姐招呼客人走了出来，看到迪丽热巴有些喜上眉梢，“哎呀热巴妹妹，你是要来解约吗？进来快进来！”

迪丽热巴愣了愣便知道一定是那个名叫刘亦菲的女人打好了招呼，刘亦菲，她是新上任的□□，也是从京城外调出来。神通广大，要不然也不会让满姐一夜之间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进来的时候她看见了杨囘幂，杨囘幂坐在吧台上抽烟，见到她有些烦躁地将烟头湮灭在了烟灰缸里。“满姐，你搞什么？你当合同是卖囘身契啊？”

“怎么？羡慕人热巴妹子命好？”

杨囘幂也没理会满姐，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拉住迪丽热巴的手腕，“你别听她的，不想干就不干了。”

“这是难得的喜事，怎么被你搅合成丧事了。那个女人出手阔绰，绝对不会亏待人热巴的。”满姐言语有些暧昧，“幂幂，你不会也对热巴有那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