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着星星想你+番外(36)
徐徐吹进来,吹起江依妩媚而俏皮的长卷发,也吹起江依身上浓郁而廉价的香水味,和她本来所有的那清新栀子香。
江依抽着烟,姿态放松下来,一只脚架在另一条腿上,一只手肘支在膝盖上,纤长白皙的指间夹着一根烟,烟头明明灭灭,缭绕的烟雾环抱着她,在夜色中勾勒出一个过分美好的侧影。
郁溪没忍住,手里的笔在书页空白处轻轻勾勒。
笔尖灵巧,在纸页上游走,很快,纸页上出现了江依的侧影画像,明明只是简单几笔的水性笔勾勒,却已栩栩如生。
江依抽着烟,像是在享受这静谧美好的夜,嘴里不自觉轻哼起小调来:“说乖巧,不乖巧,在我的眼里有两个月亮……”
郁溪在江依轻轻的哼唱中回过神来,嘶啦一声,把画着江依侧影的那小半页纸撕下来,团成一团,塞进口袋。
江依抽着烟回头:“怎么了?”
“没怎么。”郁溪表面平静的说:“题做错了而已。”
江依笑:“是不是我哼歌吵你了?我不哼了。”
“没啊。”郁溪说:“我不怕吵,你哼你的,不然你在这儿坐着多无聊。”
“我不无聊。”江依一手撑在膝上,手掌托着莹白的下巴,一张俏丽的脸像她掌心的一轮月亮:“小孩儿你不是刷英语题么?你怎么都不读不背的?”
郁溪笑了一声,她低头,正好看到手边的一句题干,嘴里顺嘴就念了出来:“I love you for putting your hand into my heaped-up heart,and passing over all the foolish, weak things。”
郁溪记得这是首挺有名的英文情诗,在好几本习题集的阅读理解里都出现过。
江依撑着下巴,懒笑着看着她,随口应了一句:“Really?”
郁溪愣了。
老实说郁溪刚才把那句题干念出来,不是一点私心没有的。那句诗的意思是——“我爱你,因为你穿越我心灵的旷野如阳光穿越水晶般容易,我的傻气,我的弱点,在你的目光里几乎不存在。”
她倒没到对江依说“我爱你”的程度,只是那后半句,倒挺像江依带给她的感觉。她笃定江依肯定听不懂,所以才大着胆子念了出来。
江依一问“Really”,给她问懵了,脱口而出:“你听得懂?”
耳朵在发烧,连带着耳后脖子下那一片。
为什么祝镇台球厅的一个球妹能听懂这么复杂的英文?
郁溪的目光变得疑惑起来。
没想到江依笑着摇摇头:“听不懂啊,你说什么来着?”
郁溪看着她。
江依狡黠的眨眨眼:“我就会三句英语,yes、no、really,用来装样子的,是不是很酷?”
她问郁溪:“你刚才叽里咕噜那一长句说什么来着?”
郁溪这才放松下来,耳后和脖子上的一片绯红悄然消退,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挺无聊的英语题。”
江依笑了下,又转头过去抽烟,对着卷闸门外吹进的风,吐出一缕薄烟,让夜风吹起她的长发。
郁溪低头下去做题,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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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今天的学习计划完成了,郁溪站起来:“走吧。”
她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掉漆的钟,已经十二点都过了。
收习题集和笔袋的时候,郁溪才发现她双肩包还被江依扣着呢,往江依那边瞟了眼。
江依一下子笑了:“小孩儿别那么委屈,姐姐又不要你的书包,缝好了明天就还你。”
郁溪问:“那我今晚怎么收这些书和笔?”
江依说:“先放那儿吧。”
郁溪想了想也没坚持。
她都被校长勒令开除了,明早也不用背着书包去上学了。虽然江依说要给她兜底,也让她按学习计划把今天的功课做了,但她实在想不出,江依能有什么办法给她兜底。
郁溪帮江依把台球厅的门锁了,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跟江依一起走出了台球厅。
江依水红色的裙裾,在夜色中飘飘摇摇,扫着郁溪的腿。
郁溪似乎隔着牛仔裤,都能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像江依抱她的手,垂下的发,撩啊撩的。
江依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真把我当小孩儿啊?”郁溪瞟了江依一眼:“不会有人埋伏在路上要打我的。”
江依笑得前仰后合:“小孩儿,你这么猛的,我不怕人打你、怕你打人行不行?”
她还在笑:“我得看着你这小妖孽,这也算替天行道。”
她不让郁溪再说,自己率先朝郁溪舅妈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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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夜晚的祝镇,远离了镇中心,比郁溪想的还要寂静。
郁溪有时候晚上睡不着,会在舅妈家附近的小路上兜圈,但也没这么晚还在外面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