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玫瑰(92)
褚辞抿了抿唇,深深看了柴悦宁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打量。
她说:“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一定会很关心人类的未来。”
柴悦宁:“怎么这么以为?”
褚辞:“外城沦陷时,你不高兴的。”
柴悦宁:“那样的场景,任谁见了都高兴不起来吧。”
褚辞:“你不太一样。”
柴悦宁有些茫然坐直了身子。
“为什么?”她看着褚辞,好奇问道,“什么地方不一样?”
她有点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褚辞总认为她与众不同。
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遇到危险只能朝着安全的地方逃命,甚至没有办法去救心里想救的人。
“从头到尾,我一直在逃,一直在躲,就算想要帮忙,好像也没帮上什么忙,最后还是靠你……”柴悦宁说。
她不明白,这世上值得钦佩的伟人千千万,她不过是个拿钱卖命的佣兵,有着比常人更多的上地经验,真的连那些人的衣角都碰不到。
褚辞为什么总是把她看得那么特殊?
“你说这些做什么?”褚辞问,“我怎么想是我的事,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你是要改变我的看法吗?”
“我……”柴悦宁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答不上来。
“你好奇怪。”褚辞小声嘟囔了一句,朝旁处别过头去。
柴悦宁一时只觉啼笑皆非。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奇怪,而且还是一个从出现在她第一天起,就一直奇奇怪怪的家伙。
就这样,柴悦宁和褚辞之间的话题一下断在了这里。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又把天聊死了。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挺委屈的,这天不好聊,一定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
她想,她有必要找个话题,把上一页翻过去。
于是一只不知所措的手,下意识按了一下沙发上歪摆着的遥控器。
电视里的画面忽然一下明亮了很多。
画面中,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浮空城一处观云台边前相拥而吻。
许许多多的少年人、中年人,都跟孩子似的,在一旁撒花、起哄,幼稚地用肥皂水吹着白色的泡泡。
“桃李满天下的张老师今天七十八岁,他的太太也七十五岁了。”
“旧世界毁灭之时,他们的婚礼被疏散警报打断,没能给爱人一个美好的婚礼,是张老师一生最大的遗憾。”
“今天,在学生们的帮助下,这対老夫老妻终于再次穿上婚服,弥补了这五十多年来的遗憾。”
“他们相识相知于大学,由旧世界走到现如今,从情窦初开到白头偕老,谱写了一首最美的情诗……”
“真好啊。”柴悦宁不禁感慨。
多少人是做不到这么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与相爱之人过完一生的。
褚辞:“这是在亲吻吗?”
柴悦宁:“嗯。”
褚辞:“这样做不会恶心吗?”
柴悦宁:“额……”
“不知道,感觉如果是喜欢的人,应该就……”柴悦宁不太确定地回道,“不会吧?”
“你试过吗?”褚辞追问。
“我……”柴悦宁说,“哪,哪有机会试啊?”
鬼知道她都单身多少年了,这辈子就没见过看対眼的……人?
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她脑子卡壳了。
短暂愣神后,柴悦宁的目光不自觉望向褚辞。
恰巧,褚辞也静静望着她,眸光如炬,似是在端量着什么,
这样的目光,看得柴悦宁有些心虚,一时竟不知视线该往哪儿躲。
好一会儿,她才扭头回望向电视。
淡淡地“哦”了一声。
柴悦宁眼角不由抽搐了一小下。
莫名其妙。
她在心里这般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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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老婆的凝视.jpg
第42章
困意不知何时泛上眉间,柴悦宁在沙发上睡着了。
褚辞将她叫醒时,飘着黑白雪花的电视正滋滋作响,夜太深,电视台的节目都已经停止重播了。
客厅窗子没关,夜风很凉,吹得人脑仁发疼。
柴悦宁脑袋昏沉地洗漱了一下,脱下外衣,倒床睡去。
迷迷糊糊间,有人轻手轻脚为她关上窗户,盖好被子。
那人好像在她耳边说了点什么,她近乎本能地随口应下。
那些话她应是听懂了,可沉沉睡下后,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早上,一响到让人难以忽视喷嚏,是柴悦宁醒来后最先发出的声音。
浮空城有一点特别不好,同样都有温控系统,但它就是要比地下城冷。
就像现在,分明快要春末,这儿却冷得和初春似的。
昨晚太兴奋了,都没太在意,谁又知一觉醒来,那个兴奋劲儿过去了,人一下就开始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