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离回身,睨着眼轻问:“陛下,还有何事?”
霍青钟背着手踱步,思来想去还是说:“随朕来书房吧。”
秦离看见霍青钟的背影,心下顿了顿,片刻后还是抬起步子跟着一起去了书房。
书房内,霍青钟坐在案旁的椅子上,桌上堆了七八摊歪七竖八的奏折,秦离瞥了眼,不由地皱眉道:“陛下,这奏折还没有开始看么?”
霍青钟瞥了眼,哦了声说:“朕看了,翻了几本都是问安的帖子,连说辞都一样,朕就没看得下去。”
秦离垂首,拜道:“这折子乃关乎国事,除了问安的帖子,还有许多民生的大事,倘若不看奏折,如何了解天下事,治天下国?”
秦离说得颇为沉重,霍青钟忙端正了身子,抬手拿起案上的一本奏折翻了翻,将信将疑说道:“是吗?朕还以为重要的大事都在朝堂上说过了呢,原来这里头还有事情!”
秦离:“这天下都是皇上的,各地官员地方大小事不能事无钜细在朝堂上禀告,遂都快马加鞭递了折子,皇上应当及时批阅才是。”
霍青钟点点头,觉得他说得很在理,忙应承说:“朕回头就看,一本不落。”
说完折子的事情,霍青钟放下手上的奏折,抬眼看秦离,笑了笑说:“今日之事,朕还是要感谢秦相国,秦相国有什么需求,尽管和朕说,朕一定都满足你!”
秦离眼梢轻佻了下,忽然也想起早晨在宫门口的事情,他眯着眼睛问:“今日在顺贞门,陛下说要将臣的秘密公布于众,微臣愚钝,实在是不知道皇上的意思。”
霍青钟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从茶杯里抬起头打量他,默了约莫有一会儿,才放下茶盏,踌躇道:“这个……秦相国真的要朕说出来?”
这个秘密其实她早就知道了,遂说秦离长得是英气了些,可男人女人她还是看得出来的,更何况,她自个儿又不是没有体会。如今被她逮个正着,她居然还死不承认?!
霍青钟捏着杯盖,踌躇了半晌,才试探性地小声问道:“秦相国今年……芳龄几何?”
书房内没有其他人,霍青钟早就将所有下人全都遣散了,只留她二人,话一问,整个书房内顿时一片死寂。
秦离听见他的话,眉头轻皱,眯着眼睛紧紧盯向霍青钟,霍青钟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她怎么觉得,下一刻秦离就要冲上来揍她一顿呢?!
霍青钟连忙安抚住她,伸手说:“哎,你相信朕,朕一定不会说出去,今日秦相国既帮了朕,朕是最讲义气的人,绝不会干这种过河拆桥的事儿的!”
秦离打量他,良久才沉声说:“陛下此话当真?”
“当真!一定当真!”霍青钟说得无比诚恳,生怕下一秒自个儿就被秦相国眼中的火苗给燎了。
“那个,那个……”霍青钟犹豫了下,眼睛偷偷往秦离身上瞟。
秦离开口:“皇上有话说便是。”
霍青钟抿了抿唇,说:“就是,朕今日午后想邀请国子学大伙儿去清莲池划船摘莲蓬,对了,朕已经和母后说过此事了,她也同意了……”
她话还没说完,秦离就开口说:“既然太后娘娘已经同意了,皇帝便去散散心吧。”
“不是这个,是刘昭凝……”霍青钟话说了一半,偷偷瞥眼觑向秦离,看她的脸色。
果然提到刘昭凝,秦离脸色微微怔了怔,只不过隐藏地极好,要不是霍青钟早就知道秦离对刘昭凝有意,真要被她给骗了。
又发现了人家一个秘密,霍青钟都觉得实在是过意不去,她站起身走到秦离身旁,轻声细语说:“哎,昭凝这女孩儿其实也挺可爱的,母后还说要给朕做皇后,将来绵延子嗣,不知秦相国意下如何?”说这句话的时候,霍青钟偷偷瞥了眼身旁的秦离,见她眸光微微有些暗淡没有开口。
霍青钟又开口:“其实吧,朕觉得,昭凝出身官宦人家,从小娇生惯养又是在帝京里长大的,学识才情样样都是上层。朕就不一样了,从小在山上长大,还不识什么字,让这样一个女孩儿跟着朕,实在是太……你看,朕连一个形容词都说不出来!”她一边说,一边觑秦离的脸色。
秦离眉眸轻颤,淡声说:“那若是郡主喜欢皇上,愿意为了皇上留在宫中呢?”
“不可能!”霍青钟当即否认,“昭凝上次和我说过,说她小时候梦想就是嫁个学识渊博之人。”
霍青钟顺水推舟,当下就说:“就好比秦相国这样的!”
秦离没有说话,紧紧抿住唇也不知在想什么,霍青钟急得心里直腹诽:大姐,朕都暗示地这么明显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