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低头认真认错, 恭敬说:“是。”
四德子见状,嘴角的笑容抑制不住上扬, 霍青钟转头瞥见, 抬手指了指国公府的大门,冷声说:“去叫门。”
四德子知道主子心情不太好, 立马说了声是, 脚下生了风跑去叫门。
管家开了门,见是皇帝, 连忙跪下来高呼万岁, 随后便回身去叫人。没一会儿, 刘国公就带着夫人和刘昭凝出来迎她,行礼喊道:“皇上圣安!”
霍青钟上前抬手虚扶, 缓声说:“舅舅请起。”转脸又去看昭凝, 见她瘦了一圈, 眼睛肿得核桃儿一般,知道大约应该是哭过了,遂开口道:“昭凝可还好?”
昭凝眨巴了下眼睛, 抬眼看他,细声说:“叫皇哥哥挂念了,昭凝还好。”
霍青钟点点头,抬手指了指说:“既回来了,是要好好养着了,瞧着瘦了一大圈!”
刘昭凝怔了下,只觉得话有些熟悉,她记得上回国子学,他还说她胖来着。
正想着,站在一旁的刘国公忽然拱手上前,开口道:“皇上,臣有一事,想请皇上成全!”
这下轮到霍青钟愣住了,连身后的沈蕴眉心也重重跳了下,抬起眉梢静静等着刘国公开口。
刘国公话刚出,刘昭凝以为他又要旧事重提,连忙开口道:“爹,昭儿……”
“臣想请皇上为昭凝和秦相国赐婚。”
话一出,众人都愣了下,尤其是昭凝,她愣怔站在那里,看着他,喃喃道:“爹,你怎么……”
刘国公抬眼看女儿,眼睛里带着心疼和愧疚,轻叹了口气,说:“这句话,爹早就想说出口了,经此一遭,爹想了很多,其实什么都比不上你重要,只要昭儿幸福快乐,爹愿意替你张罗一切。”
昭凝眼眶里溢出泪水,心里酸涩,撇着嘴喊了声:“爹,是昭儿让爹操心了。”
说完两人相拥而泣,刘国
公拍了拍她的肩头,慈爱地笑道:“好了好了,从回来眼泪就没干,不哭了,再哭下去,眼睛哭坏了,可怎么做新娘子!”
身后刘夫人看着父女二人模样,心里也感动,上前拉住刘国公和昭凝的手,抿嘴掉眼泪道:“鸿已,谢谢你。”
刘国公笑了笑,抬头替她抹眼泪,“不哭了,不哭了,咱们布置布置,风风光光地将昭儿嫁出去!”
苏毓琳笑着点头,“嗯。”
一家人团圆,其乐融融的画面让人心里感动,霍青钟也抿嘴笑了笑,又转过头去看身旁的沈蕴,宽大襕袖下的手,悄悄伸过去,勾了勾她的指头。
沈蕴与她对视,嘴角轻勾,扬首朝着刘国公一家,示意她说话。
霍青钟开口:“这样多好,朕做主了,回头你们商量商量哪天是黄道吉日,朕下圣旨。”
身后二喜上前找存在感,道:“主子,这月月底,大年二十八就是吉日,下个黄道吉日就要二月份了。”
众人一愣,全都看着二喜,二喜心里咯登一下,他……他他又说错话了么?
片刻过后,霍青钟点点头说:“二十八好,二十八好,新年新开始!舅舅和昭凝觉得怎么样?”
刘国公看了看昭凝,说:“二十八好,再过几天,昭凝就要嫁人了,爹娘往后就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你身边了……”
声音里带着微微酸涩,其实是舍不得的,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哪里说舍得就舍得了的呢!
国公掩着袖子抹了抹眼,笑着说:“怎么都站在门外呢,快进去,外头天冷。”
霍青钟摆了摆手,笑道:“就不进去了,朕只是来看看昭凝,如今她要嫁人了,你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团聚,朕就不进去打扰人了,朕瞧着今日街上热闹得很,朕随处走走,你们就不用拘谨了。”
说完带着沈蕴就回身出了府,刘国公众人也未再相劝,跪安看着他二人上了马车,朝集市上去了。
集市上人山人海,霍青钟问马车外的二喜,道“今儿是什么日子?”
二喜回道:“要将近年关了,建安城内来了不少南疆人走货,正赶上今儿有庙会,主子,咱们可赶巧啦!”
霍青钟最喜欢热闹,一听说有庙会,连忙拉着沈蕴要下车,二喜和四德子不放心,在后面劝道:“主子,外面人多,没的磕着碰着了,咱们还是上车吧。”
聒聒噪躁的,霍青钟嫌耳根子吵,回头打发了两人,道:“你们别跟着,朕要和阿蕴去逛急事,太阳下山宫门口汇合,去去去!”一面说,一面掏出怀里的金弹珠塞给他。
二喜还要再劝,沈蕴笑了笑,也开口:“今儿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不玩痛快不会罢休,有我跟着,不会出事,你们也去热闹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