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在这无边生命里,你能够出现。让我得以窥见希望。”
林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搂住了秋笛。
“不客气,我也很庆幸能够有与子成说的机会。”
……
林暮缩在被中,声音闷闷的:“所以你一醒过来就跑我家来了?”
秋笛没答。
林暮猜到了答案,但依旧坏心眼的想让秋笛亲口承认:“是不是啊?”
秋笛依旧不答。
林暮在被中偷偷把手往秋笛坐着的方向伸,出其不意的掐住了秋笛的侧腰,秋笛吓了一跳,总算回答了:“……是!”
是我因为克制不住的喜欢,所以不顾一切的跑来了。
林暮“哈哈”笑了起来。
“哎哟,阿笛,你说你这人,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敢作敢当嘛,我又不会笑话你。”
秋笛无奈的看着面前笑成花的少女。
两人腻歪了一阵才从房间里出去。
林暮一出去,林母就叉着腰说:“你看看人家小笛,周末也起的那么早,你再看看你,一天天的就知道赖床。”
林暮:“……要不你下次还是别来我家了,不然我老挨骂。”
秋笛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林暮又恨不得让人天天住自己家里了。
……
余宵请假了。
班主任谈及原因的时候,深深叹了口气,道:“唉……余宵同学的姐姐过世了,这几天请了假,大家以后心里要是有问题一定要及时和家人或老师沟通。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听到班主任这么说,大家就都知道了余宵姐姐是自杀。
余宵姐姐,自杀。
这两个关键词加在一起,林暮很快就回想起了那个有点爱演,又不会表达关心的余姚姚了。
余姚姚绝不会自杀,她有着别人不可及的优质生活,最重要的,她非常惜命,这样一个人自杀?
那是因为不可抗力。
她在梦里遇险了。
林暮虽然对余姚姚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太好,但接触了之后,发现这个人是还不错的。
现在这么一个人死了。
林暮感觉很压抑,很难过。
“……我们去看看她吧。”
秋笛侧目看着林暮,应道:“好。”
来到了余姚姚的住处,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人,门紧闭着。
林暮上前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是卢峪,卢峪的脸色很苍白,是那么病态的苍白,他说话的力度也很虚:“来看姚姚?”
林暮点了点头,卢峪让她们进来了。
曾经豪华夺目的房子此刻只开了个白炽灯,照着大厅。
那里有个瘦小的人蜷缩着。
林暮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余宵。
除此之外,这个家里没有了其他人。
林暮忍不住问:“就你们两个?”
卢峪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其他人不愿意来,只有霄霄来了。”
余宵闻言转过了头,看向门这边。
林暮看到她原本两只有神的眼睛,如今肿胀,涣散。
林暮走过去,这才得以看清余宵的全部样子。
余宵怀里抱着个黑色的骨灰盒,还有一个信封。
信封已经拆开了,里面的信纸散在沙发上,上面有被眼泪砸湿而晕染开的黑色水污。
林暮坐下来,给了余宵一个拥抱。
可惜余宵现在已经麻木了,她没有任何举动,只是任由林暮这么抱着她。
林暮这样也不好受,刚要松开手,就听见耳边余宵在呢喃。
林暮为了听清余宵在说什么,于是又重新抱紧了余宵。
余宵的声音很小,且颓然,听着余宵的嗓音,林暮感觉到了自己离真相似乎近了一步:“……姐姐让我和你说,梦由执念而生,我们的生活也许不过是别人的一场梦。”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
梦由执念而生。
而这次余姚姚却告诉了她更准确的消息。
她们生活了数十年,可能也许只是别人的一场梦。
……她该相信余姚姚吗?
她该相信一个已死之人的遗言吗?
余宵没再说话了。
林暮也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臂。
她看着余姚姚留下的信,抿了抿唇:“霄霄,可以给我看看姐姐的信吗?”
余宵看了她一眼,无力的点了点头。
林暮快速的扫了一遍余姚姚的信,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不会表达情感的姐姐,把她最后的几句话,一生的积蓄全留给了这个不理解自己的妹妹。
终于翻到了最后一张纸。
上面只有短短两句话。
林暮,不要相信任何人,你只能相信你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看到销毁。
此时秋笛已经走过来了,林暮慌乱的整理好信纸,折进信封中,放到了余宵手中。
余宵紧紧攥着信封,仿佛那样就能抓住她已逝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