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又说了一遍:“林庄主搬出去了,不在将军府住。”
她语气太平常,好像只是在说一件普通的事,让人完全听不出她口中的“林庄主”曾经摔过她。
白和桃却心虚,忙问:“是发生了什么吗?怎么……怎么好端端就搬出去?”
苏凌很平静的样子,笑了笑:“没什么,林庄主自己在京城就有宅子,搬出去也许更自在。”
“哦哦哦。”白和桃心想,不关她的事就行。
林飞琼应该知道不关她的事吧?
吃过晚饭后,她又开始收拾东西了。
叶青墨的房间很干净,干净到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
放到现代来讲,就是妥妥的极简冷淡风。
可是,很压抑,非常压抑!
又贵气又压抑,透着一抹窒息的沉闷——因为房内所有的颜色都很深,很厚重。
她刚进门的时候,都不想住了!
也真亏叶青墨住得了这么沉闷压抑的地方。
然而,经过她一番收拾,整个房间变得粉粉黄黄的,像女人的小闺房,总算有点烟火气。
她连叶青墨的墨绿色被子,都换成自己的小粉被。
墨绿色床幔也被她换成娇嫩的鹅黄色,“万马奔腾”的屏风被她换成“鸳鸯戏水”。
经过她的收拾,整间房变得很俗气,但是很明亮,透着一股活泼开心的感觉。
白和桃是挺开心的,就是不知道叶青墨看见了,会不会嫌弃?
不管了,她不是瞎了吗?不告诉她就行了。
还有一件事让她吃惊,就是她发现,她的东西居然比叶青墨多了好几倍!
可她才在将军府住了三个月,东西就比叶青墨多得多,无论是衣服、饰品、还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
难怪叶青墨昨晚说“你知道我养你,花了多少心思”,当时她还觉得自己“勤俭朴素”,吃得也不多。
昨晚叶青墨这句话,是不是嫌她败家呀?
她有点心虚。
于是,她趁着两个姑姑都不在,到处找地方藏她的私房钱。
不知不觉间,她居然又攒了一大笔。现在这一大笔钱,她都不知道藏哪里。
“藏在床底下吧……叶青墨肯定不会趴床下看。”她嘀嘀咕咕。
然后,她就在床底下,捡到了一枚粉手帕,清新的茉莉香气表明,这不是叶青墨的东西。
*
“这是什么!”白和桃瞪她。
叶青墨瞥了一眼,装看不到:“我看不到。”
“这是一封示爱信!”白和桃吼她,“谁写给你的,还藏在床底下,你是不是还藏了其他女人!”
叶青墨抿了口茶,在白和桃看不见的地方,警告地瞪了苏凌陈宸一眼——指责她们没收拾好。
苏凌陈宸都低下头。
“你倒是说啊!”白和桃在她背后,狠狠锤了她好几下。
“我真的看不到。”叶青墨第一次觉得,装瞎还挺好。
“我念给你听!”白和桃摊开粉手帕!
“青墨——你听听,你听听!抬头就是你的名字,是写给你的!”
“嗯……”叶青墨老老实实点头。
“然后就是……就是什么什么兮,什么什么姣好,什么什么慕,还有个爱字,我认得这个爱字!就是女人写给你的示爱信!”
“嗯。”叶青墨懒洋洋地点头。
“你还嗯?你嗯啥呢!”白和桃又狠狠地锤了她好几下。
她气得简直要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总之她就是很生气很生气!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愤怒一直不停往外冒。她也不想生气,可她居然控制不住!
明明她不喜欢叶青墨的,可为什么会这么愤怒!
尤其是叶青墨一副不咸不淡、不打算解释的样子,她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稀里哗啦往外流。
她知道自己是叶青墨的第一个女人。
她也知道,以叶青墨的身份,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后,肯定会有更多女人。
她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来得这么快,这么快!
手帕是在床底下找到的,叶青墨肯定每天偷偷看,偷偷嗅,才会掉到床底下吧?
还是说,那个女人已经爬上她的床了,走之前忘了带手帕,才掉在床底下?
——白和桃已经开始疯狂联想,并止不住她的崩溃。
叶青墨见她要气坏自己,忙抱住她,笨手笨脚道:“别哭别哭,就是一封信,我看完随手扔一边,我怎知它掉哪儿了。”
“那你说,是谁写给你的!”她追问。
叶青墨显然不太想说。
白和桃直接摊开手帕,自己看:“苏什么,是个姓苏的女人写的,她叫苏什么!”
“苏凌。”叶青墨道。
苏凌马上跪下:“是奴婢。”
白和桃一瞬间都忘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