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侧写2+番外(70)
这只狐狸崽儿,我不过是刚刚离开一会儿,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么个惨兮兮的模样。
要是我今晚没有临时起意过来,你是不是要穿着潮湿的衣服,发着高烧,自己一个人苦熬着啊?
就不怕烧傻了啊。
宋玉诚狠狠地磨了磨牙,像是想把这个不省心的小家伙放在后牙槽上用力碾磨一遍。
等你好起来了,非得让你屁`股开花。
再怎么哭怎么求饶都没用!这次我不会心慈手软了!
宋玉诚在自己的小本子里默记上一笔。
宋玉诚面色阴沉,她将刁书真抱起来搁在自己的弯臂上,用干毛巾给她擦了擦,又寻了件干`爽的给她换上。
不得不说,病中的刁书真比平时乖了数倍,像是个漂亮易碎的陶瓷娃娃,安静地窝在宋玉诚怀里,任由她摆布。刁书真罕见地乖,不乱动,还时不时用自己毛茸茸的发顶蹭一蹭宋玉诚的胸口,像是个受伤的小动物似的。
身体的本能反应比理智的回避畏缩诚实数倍,她对她的依恋和信任,在理智退场的此时,表露无遗。
宋玉诚心里涌起来的怒火缓缓平息了下去。橘色的床头灯光线洒在她的面上,勾勒出温柔细致的模样。她一下一下摸着刁书真的背脊,安抚着对方的伤病。
等到刁书真紧蹙的眉心微微舒张开来时,她想起身去拿一只水银温度计,对方却一直抓着她的袖子不肯松手。她一动,对方就撇了嘴,哼哼唧唧的,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模样。
宋玉诚无可奈何,只好将她放在弯臂里,抱着侥幸的心理在床头柜里翻找。
好在,压在那一堆跌打外伤的药粉药膏之下,有那么一只封在塑料外壳里的温度计。
宋玉诚的手从刁书真的领口探进去,将温度计放置在对方的腋窝之下。
夹着冰凉异物的感觉不舒服,怀中人不安分地动了动,试图摆脱掉这么个生硬的东西。
“别动。”宋玉诚轻轻拍了拍刁书真的小屁`股,冰凉无情的声音灌进对方的耳朵里,严肃认真“夹好了,别掉了。”
她按住了刁书真的胳膊。
对方撇了撇嘴,将头扭到一边,装作老实无辜的样子。
好在她生病的模样虽然吓人,体温还不至于高到出人命。
“我送你去医院。”宋玉诚略略松了口气,心下稍安。
“不要!”听了这话,在她怀里呆得安安稳稳的刁书真,蓦地挣扎起来,差点翻出去砸在地上。
“好好好,依你。”宋玉诚无奈妥协,又加重语气道,“要是后半夜再烧得厉害,你不去也得去。”
怀里的狐狸崽这才安静下来。
“我去给你拿点药,你先松手。”宋玉诚微凉的唇从刁书真敏感的耳垂上擦过,她的身子颤了颤,缓缓松开了宋玉诚的袖口。
这会儿,药店早就关门了。
好在宋玉诚住在这里的时候,给常备了一些解热镇痛抗炎以及伤风感冒的药,一时之间不至于弹尽粮绝。
夜雨渐大,噼里啪啦敲在窗户上,渐开一朵朵雨花,再顺着玻璃镜面蜿蜒而下。外面的风雨越急,反而称得室内岁月静好,安稳如昔。在凄风苦雨之中,能与所念之人有一方遮风挡雨的港湾,酸涩与温暖没过宋玉诚的心尖。
她瞥见外面几棵苦柑树在风雨里瑟瑟,枝头挂着零星的几点青果,不由地心念一动。
*
这会儿刁书真已经有了几分清醒,有力气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宋玉诚怕她不舒服,特意在她的腰后垫了几个软枕头。
“这……”刁书真看着宋玉诚端过来的一盘药,她舌尖发苦,恨不得立刻昏迷过去。
之所以用一盘,而不是一杯甚至不是一碗来形容,是因为宋玉诚端着一个木质的托盘,上面摆着一杯白水,两杯不知名的苦褐色液体,以及瓷盅里圆形的不知名物体。
灯下宋玉诚微微翘起了嘴角,弧度锋利如刀。
刁书真一把掀开了被子,撑着自己的身体急欲跳下床去,却被早就预判了她动作的宋玉诚一把摁了回去。
“你自己喝,还是我给你灌下去?”宋玉诚盈盈一笑,鬼神让道。
刁书真听着这话是小屁`股一凉。
不,宋玉诚才不会那种会嘴对嘴给你灌,弄得勾勾连连缠缠绵绵的人。
她说的灌,就是以能让下巴脱臼的力道强开打开牙关,破使对方仰头,再顺势把药倒进去。
或者用个漏斗食管什么……
“我自己喝。”刁书真从善如流地回答。
先易后难,她先将白水和着胶囊吞了下去。虽然药片刮在肿胀发炎的咽喉上是一阵酸爽,不过裹在胶囊里的药粉不至于苦了她的味蕾。
接着,她硬着头皮,将那杯中药一饮而尽。她喝得急,灌下去的瞬间是凭借着一腔孤勇,可那哭腥的味道顺着食道反上来,咽喉牙关之间一片苦涩,绵延不绝。她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睛里冒出了几点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