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了黑莲花的白月光+番外(202)
看着那辆保姆车载着霍绮云缓缓驶离,越来越远的车身在道路尽头凝结成一个小点,最终消失不见。
林娴环抱着双手,站在原地吹了一会儿风,好一会儿,她扯起一个笑,转身上楼。
对于霍绮云之后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她想,自己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霍绮云在背后那些小动作,她并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些畏畏缩缩、恐惧的目光让她也忍不住猜测,会不会这个蠢人也知道点什么。
没错,蠢人。
在她的眼里,这个世界上的蠢人可以分成两种,
一种是不知掩饰,什么都挂在脸上的自以为是的蠢,
而另一种则是,蠢到连脸上的表情都是呆滞的,刻板的,只看得出情绪的木蠢。
霍绮云在她眼里就属于后一种。
但她毫不担心。
整个霍家需要忌惮的,也就只有霍星语和霍启,而这两个人,一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被她弄得身败名裂,而另一个垂垂老矣,连脑子都不够灵光了。
这一个四分五裂、人各有易心的霍家,拿什么跟她斗呢?
况且,她最清楚了。
血缘亲情这种东西在利益面前,可谓是不值一提。
更何况是面对霍星语这样,平时连个好脸色都难得一见的人,怎么可能去建立什么深厚的感情呢?
霍家这些权势与金钱,拱手送到了面前还不想要的世界上有几个呢。
而且,霍绮云的母亲霍淮,一贯是和自己站在同一边的。
有这个更没脑子的做煽动,两三句离不开“断绝母女关系”的炮仗,霍绮云又怎能不听她的话?
这双尖头的黑绒高跟她在医院的大理石地板上,一声更比一声清脆。
那清亮的碰撞仿佛是一种掌声,在昭示着她的成功道路,注定就是迎着众人的掌声,孤独地向前。
她推开病房的门,心情愉悦,带着几分笑意走了进去。
看着躺在病床上,被层层纱布困束着腰腹和腿部的人,更叫她觉得快乐。
快乐什么呢?
霍星语死了,所有的秘密都将不会再有人知道,
自己免于牢狱之灾,
最重要的是,
何抒意这样完美的、善良的人不会被扣上一个弑夫的罪名。
这个孽种死了,她的爱人又变得纯洁无暇,没有被人玷污、也没有生下过别人孩子。
她还是属于自己的。
这真是,
意义非凡!
想着,林娴几乎要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她垂眼看着霍星语的脸,这张有几分与何抒意相像,又被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一张漂亮的脸。
在几天前冒出这个要杀了她的想法时,林娴承认自己有过短暂一瞬间的伤感,
这么多年,也有过一些瞬间,让她觉得,自己或许就是她的母亲,如今要亲手弑女,总还是有几分不舍的。
可是谁让霍星语把她逼迫成现在这样呢?
谁让霍家把她害成这样呢?
她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指尖擦过霍星语脸侧的擦伤,细细观赏着。
这样一个被她的爱与恨浇灌而扭曲生长的、坚不可摧的霍星语,居然也有看起来易碎的一面。
她就这么坐着,瞧了一会儿,像是等待着一个时机。
看着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林娴终于有所动作。
她站起身从铂金包里翻出两个玻璃瓶来,
这两个小巧的瓶子,在她决定迈出这一步时,就已经放在包里了。
一瓶,一瓶河豚毒素。
林娴捏着瓶身转了转,扯起一个笑来,
她已经没有过多的时间去心软了,她日日夜夜地关注着霍星语的所有报告,只要她稍微好转,自己就会整夜整夜的焦虑、睡不着。
她努力布局想要摆脱这样的局面,可霍启一句“不相信”就要把她所设的局推翻,
她想,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之所以霍星语会死,并非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是霍家,是霍启害的!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夹在中央,随波逐流的行刑人罢了。
想着,她拿出注射器从玻璃瓶里抽取着液体。
两种剧毒是两个极端的对立面。
当他们各自为阵时,只需要几毫克能在短短几分钟里就让人致死。
但只要错峰注入,这两种剧毒就会相互抑制,让毒发来得更缓慢,不仅难以查证,还让她离开这里的时候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
而且一旦注射,就几乎没有特效药能救得回来。
霍星语的一生,是错误的一生,就让这个错误,就带着她与何抒意的秘密,一起被埋进地底,永远不会再有人发现。
想着,她伸手转动着霍星语的手臂,寻找一个合适的针孔。
当她手上的注射针抵住皮肤的时候,林娴觉得脑海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雀跃与兴奋,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