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了黑莲花的白月光+番外(175)
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时刻理智、冷硬,不会因为任何事左右利益选择的少东家。
霍启闭着眼,忽听得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嗡响,看见屏幕上闪动的来电人,他心中一直悬浮着的大石终于落下。
他的孙辈,正如他预期的那样,向着家族利益,向着正道走了。
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气,被长须覆盖的嘴边还露出微不可见的笑意,
霍启接起电话,却只听见对方恐慌到战栗的声音;
“霍董,今天上午在过……过山高速的……”
他心中烦闷着,不知此刻秘书打电话来除了要汇报霍星语认错之外还能有什么事,嘴上更是沉沉一咳:“什么事,慌成这样。”
“四小姐今天在过山高速的隧道里出了车祸,被送进医院里了,现在还在七医院里抢救,您要不……先赶来这里吧,医生说颅脑外伤,情况,还是不乐观。”
这几句话听在耳边,叫霍启如有雷击,半边身子都麻痹颤抖起来,巨大的恐慌迎面而来,要拖着这个老人走进深渊之中。
霍启抖着嗓子,开口问道:“她去过山隧道做什么?什么叫不乐观?他们不会救,就从市里请专家过去。”
他想,自己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绝不能再失去一个孙女。
踏进这医院大门的时候,林娴的心中不可谓不烦躁。
这家建在新郊的医院,周围的树已经比十余年前要茂盛,遮天蔽日的盖下一面阴影来。
她神情冷硬,目无波澜地望着阴影之外的光处。
这个荒郊野岭的医院可以勾起她掩埋在记忆里,多年都不曾想起来过的很多事情。
比如,很多年前的雨夜里,出的那场车祸后,宁缃缃的生母和霍星语就是被送进里。
再比如,那天晚上,她带着何抒意开了很久的车,乘着夜色,仿若私奔一般,反叛整个世界。
她们疾驰在公路上,过山而去,遗忘倒在公路中央的女人和少女,带着装着麻袋里的,属于她们两个人的秘密远去。
听着耳边医生列着的那一大串名词,“颅脑外伤”、“胸腹联合伤”、“胫腓骨骨折”一段段地叙述,组成一个“情况不乐观的结论”,她点了点头,说了声谢。
关于这个养女可能会死的情况,她十多年前就已经设想过一次了。
但现在和当年的思考态度,已是有了极大的不同。
按她的想法来描述这种转变,那就是养一只狗。
一只狗养了十多年都会有不舍、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个会说话,有思想的人呢?
林娴想,或许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给自己洗脑的太成功,面对着霍星语,她开始产生了一种塑造一个作品以外的感觉,那种惊愕与心疼让她恍惚以为自己真的是个母亲。
她是不想让霍星语死的。
至少此时此刻不想。
养了这么多年,这个孩子对她来说已经超越了养女的意义。
霍星语对她来说,更像是一件遗物,一份她从爱人处所继承的遗产,时间久了,她就成为自己那份想念的寄托,承载着她对已故亡人的那份饱满、汹涌的爱意。
如果霍星语真的死了,那自己这么多年还剩下些什么?
被这个问题围困着,林娴有些茫然地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烧眼的“手术中”三个字。
能从霍家放出来的第一天,霍星语不去找宁缃缃,也不去找霍绮云,为什么?
一个多数时候以工作为主的人,得到和外界联系的解禁,虽然不能粘手霍氏,但也不去看看自己名下的企业,为什么?
有什么这么重要的事,让她跨越半个市区,来到这条过山高速上?
林娴心中有着无数的疑惑无法想开,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霍夫人”的问声,她转头去看。
只见三四个身着警服的男人,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正站在她身后,试探的开口问。
看着这些警察,她皱了皱眉,上下扫了几眼,这些人想来也只是来送他们从那辆被撞得不成样子的库利南上清理出来的霍星语的私人物品。
林娴耐着性子,强压着胸中的烦躁,迈步走向他们。
为首的那位高个子警官,一边伸手将提来的东西递过去,一边开口解释道:“霍夫人,这是从令千金车上清理出的物品,您看看,有没有少的。”
她拿过那纸袋子,拆开封口,只想着随便翻一翻,也好让他们回去好交差,
封合的袋口一拆开,只见在大小杂物之上,放着几张被塑封袋包裹住的信纸和明信片。
时日久了,明信片上都发着黄,顶端有着一片书写漂亮的花体英文,一翻过来就能看见上面熟悉的娟秀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