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不过二十(17)
王婆婆面色惨白如雪,后面几个丫鬟也好不到哪儿去。谁能想到,她们在路上偶遇的低贱胡姬,竟然会是那恶名远扬的长宁郡主啊!
……
无名可不管王婆婆等人被吓成了什么样,她将南月送上马车后,骑着马儿到了李昭身边。
“李昭,你对南家了解多少?”
李昭虽然愣了些,在经商一事上却足够精明,京城内的关系都是他在打点的。对于各个权贵的情况,他多少了解一些。
思忖片刻后,李昭缓缓道:“南博远大人恪守礼仪,为人严苛,心系朝堂,倒是从没有过什么不好的传言。至于南公子,听说他的性格与父亲相当,虽然目前还未在官场上崭露头角,但应当是迟早的事。可是南公子及冠两年,却一直没有娶妻的念头,京城中便有传言说,是因为他对女子要求极其严苛……”
李昭怕惹无名不悦,犹豫地停住嘴。
无名一挥马鞭:“继续说。”
李昭:“南公子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很不喜如今女子读书的风气。可现在京城里才女遍地飘,哪儿还找得到符合他标准的贵女?所以他才迟迟没有娶妻。”
无名嗤笑一声。
简单来说,南博远是个只顾工作不顾家人的老顽固,南鹜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癌。这两人的性格倒是和原文中差距不大。
“那南家二小姐南晓依呢?”无名又问。
“这……”李昭摇头,“南二小姐久居深闺,我也不甚了解。”
无名点头,不再多问。
……
翻过大兴山,便是一马平川,最多五日就可进京。
接下来一路顺畅无比,王婆婆等人一接近商队,便点头哈腰恨不得将脸都笑烂,再没了那烦人的风言风语。
无名始终策马走在南月的马车边,时不时和她聊聊天,却不再进去坐。到了夜晚,两人也不曾再次睡过一间房。只有她们两人知道,她们的关系看似疏离,实则却更亲密了些。
无名八岁被两位师父捡到,从此跟随他们闯荡江湖四年。后来在京城里住了一段时间,又陪着七公主在漠北边疆砍了一年马贼,最后才回到中原管理商队,走遍大江南北。她随便拎一个故事出来,便能哄得南月满脸惊奇与向往,连眼睛都忘了眨。
于是一路上,大多数时候都是无名在车窗外讲故事,南月认真地听,脸颊边梨涡时隐时现,可爱极了。
偶尔南月也会主动提问。
“无名姐姐,能给我讲讲两位师父的故事吗?”
无名便仰头轻哼:“虽然我先前说,是他们在荒原里捡到我。但实际上,那两个笨蛋当时迷了路,若不是碰到我,说不定就饿死在荒原里了。不过他们虽然生活常识没多少,武功倒是高得可怕,我的一身武艺都是他们教的。”
无名遣词造句中,竟没有半分对师父的尊重,反而更像是在描述两位同辈朋友一般。
“大师父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二师父则是一朵奇葩……至于怎么个奇葩法?等我们进了京,有机会,我带你去见他们。”
南月眼睛亮晶晶地闪啊闪,又羞敛地低下头:“……可以吗?”
“当然。”无名安抚道,“大师父二师父对我极好,可能是因为没有娶妻生子的缘故,他们便将我当做亲女儿对待。我朋友不多,他们定会爱屋及乌。”
无名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清楚,那两人可从未将她当做过女儿……甚至有些时候,她才更像是长辈一些。一同闯荡江湖的那四年里,两位师父钱花完了,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做,每次都要活了两世可身体年龄只有十岁左右的无名来收拾烂摊子。
现在回想起那四年灰头土脸的日子,倒也觉得挺有趣的。
如今两位师父年近而立却仍未婚娶,满腔父爱无处发泄,见了娇小可爱的南月,定会双眼放光抛弃无名这个“徒弟”的。
无名轻笑着晃晃头。
无名又顺着这个话题,问:“你呢?以前在江南,你有没有什么比较在意的人?”
南月一怔。
她在意的……
现在还不能说。
她的笑容一下子黯淡下去,急忙拉下窗帘,掩饰住自己眸中的惊惶,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有。”
然而落在无名眼中,却是伤心了。
在《镇北》原文中,南月和卫鸠的第一次见面,其实不是在京城,而是她十一岁那年在江南。
文中,南月不小心落水,被少年卫鸠救起,年幼的她便将这个少年刻在了心里。卫鸠和她约定,第二天夜晚一块儿放花灯。小姑娘开心极了,心里放起了烟花,可到了约定的地方才发现,卫鸠不仅约了她一人。
原来卫鸠正好也认识了下乡避暑的南晓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