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蕉+苹果=?(16)
苹果看着我,笑着点头,眼神里不知道为什么很心疼的样子。
我又说“哎呀,其实也没有那么难过了,我觉得生病挺好的,还能再看看你,和你说说话。”
后来的记忆就越来越模糊,我经常忘记我昨天都干了什么,有时候人在我面前,我都要想好久,可是就是想不出来他是谁。
有时候想写日记,可是拿起笔却不知道字怎么写,日记里面的文字都变得陌生。
我渐渐忘了很多东西,我变得爱发脾气,爱扔东西。
向平走到我面前,说“香蕉,这是我送你的镯子。你一个,我一个。”
我看着镯子,平静下来,抚摸着上面的纹路。
向平又说“你上面刻的是我爱的香蕉,我上面刻的是爱你的苹果。”
我看着向平,抱着他说“谢谢你,谢谢,我爱你。”
这句谢谢不仅仅谢谢我的苹果对我的爱,也谢谢我的儿子对我无私的包容。
眼泪早就止不住了,我以为打电话那次,是她唯一一次向我表白。
可殊不知,她早在很久就与我表明心意,我们原来也曾有过机会。
我知道自己的病越来越重,像这样清醒的时候会越来越少。
后来,我不能自己的大小便,我像个布偶,由人摆布。我想这就是老天对坏女人的惩罚。
再后来我说不出话来,每天咿咿呀呀。我记不清多少个日夜,向平在我床边,牵着我的手哭泣。
我的孩子,为了我,从妈妈到香蕉,从一个男孩到一个男人,从我的儿子到我的爱人。
我的前夫,为了我,从陈晨到阿晨,从朋友到丈夫,再从丈夫到前夫,他都耐心地照料我。
我欠他们太多了,下辈子也还不清,只希望下辈子他们离我远远的,别再沾上我。
几年后的一天,我终于闭上了眼。
那天,我好像看见苹果在朝我招手,她还是那么美,我一直追着她,追着她。我们到了一个很美的地方,我亲吻着她的脸颊。
第11章 第11章尾声
陈向平看着病床上的母亲,已经数不清哭了多少遍。他看着母亲上扬的嘴角,抚摸着她的脸颊。
他拿起电话打给了父亲,又发了一封邮件给了曾经给母亲寄邮件的火火。
葬礼上,陈晨看着向姣的照片,眼神让人捉摸不 透。陈向平站在旁边,他扶住父亲。
陈向平盯着旁边的墓碑,当他看见冯果这两个字的时候,便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样,会什么会将母亲的墓安排到这。
亲戚们都走了,周围清静多了。陈向平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那天那个奇怪的女人。
温软走了过来搀扶着陈晨,盯着墓碑看了许久,和陈晨离开了。
陈向平决定再等一会儿,他内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她一定会来。
果不其然,一个身着黑色长裙的高挑女子,戴着一顶黑色有着很大帽檐的帽子,帽子几乎完美地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女人的步伐很缓慢,步子走得很优雅,和那天局促形成反差。
陈向平不能确定,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不是她。
女人走到他面前,先开了口,说“好久不见,我是不是来得不太及时。”
陈向平摇头,“没有,我以为你不回来。”
“其实我很早就到了,可毕竟是她的葬礼,我多少有些对不起你的母亲。再说今年也快到时候来看看她了。”霍藿指着冯果的墓碑。
陈向平又说“原来这些花都是你送的。”
霍藿没有回答他,看着墓碑前的两个人“她们总归是在一块了,这么多年,我都快忘了当初我们年轻的模样了。”
陈向平有些急切,“可以同我讲讲吗?”
霍藿说“没什么好讲的,不过是日久生情和一见钟情,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故事。从前,以为那些故事俗套。现在看来,不过就是人之常情。”
“她同我提起过你,她说你长得同她像,是个令人快乐又难过的事。现在看来,是也不是。我们到最后,都有了结局,可能不完美但格外令人珍惜。”
陈向平不再说话,霍藿也没再说,他们看着墓前的两人。
时间是用来验证过去最好的方式,我们的成长和情感都随着时间变化,回溯到那时候,也许我们还会是一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