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推开门,属于俞秋的那扇门已经没有了光亮。
虽然这话由被骂了之后的她来说不太合适,但喝完俞秋的粥,她浑身都是精力,根本不想睡觉。
但是为了明天早上不被抓包……
宁清决定今晚先洗洗睡觉。
*
俞秋划掉闹铃后,过了五分钟,同样的铃声再次响起。
她睁开眼,迷迷糊糊间坐起来,她听着闹铃响,听它自己停下来。
俞秋总算清醒了过来,她在下一个闹铃响起来催命之前关掉它,吧唧着拖鞋走到桌边去梳头。
那张卡片和喝空的杯子放在桌子左手边。
俞秋梳着头发,她昨晚睡觉之前看了眼宁清的门,那时十一点,灯还亮着。
也不知道那家伙昨晚又忙到几点。
俞秋想到宁清那句让自己把她从屋子里拽出来,突然叹了口气。
今天晚饭再找她吧。
也不知道这个人起没起……
俞秋走到卧室门口,突然觉得不对劲。
客厅那边传来有人活动的声音,这个点宁清一般都没醒,那又会是谁?
她狐疑地走出去,视线穿过客厅,到达另一侧门被关紧的厨房。
响声从那里传来,兹拉兹拉的,还很热闹。
俞秋皱着眉,走过去拉开门。
宁清扎着高马尾,围着她之前买的红蓝配围裙,木铲正给蛋包三明治的馅料翻身。她打了个哈欠,眼睛微眯起,看上去还困着没睡醒。
俞秋眉毛仍然蹙着。
她是想要宁清正常作息,这并不意味着她是想要宁清没睡几个小时就起来给她做早饭。
又不是资本家,不至于压榨穷苦的劳动人民。
宁清听到声响,回过头来,她发尾一晃,眼里还带着点漠然。
宁清掀了掀眼皮,又打了个哈欠。
俞秋衣服也没换,穿着睡衣,此时表情复杂地站在厨房门口。
“醒了?”宁清还有点困,不然也不至于这个表情——好像别人欠了她二五八万一样垮着脸。
她见俞秋从来是笑着的,昨晚睡太早了,反而违背生物钟迟迟睡不着觉。估摸着到两三点才有点困意,这会儿是想笑也没那个力气。
这还真是遭罪。
宁清想。
要不以后还是晚点睡算了,还能多画点稿子。
俞秋点头,她犹豫了会儿,开口:“你怎么起这么早?”
说完,她又问了句:“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也想。”宁清用木铲压了压蛋饼,“但是我想了想。”
俞秋:“?”
宁清:“错过一顿早饭得不偿失。”
俞秋忍了忍,没忍住:“也没见你可惜之前的早饭。”
“那不一样。”
“啊?”
宁清拿筷子夹了一小块蛋皮儿,吹了吹,吃掉了。
她试着味,也没回答俞秋。
俞秋想知道那半句话是什么,但她看着宁清的这副样子,又有点问不出口。
俞秋待了一分钟,见她已经开始做下一个鸡蛋三明治卷了,连忙去洗漱换衣服。
等她收拾好,宁清刚摆好盘。
热热的牛奶,面包边烤地香脆,里面还有软和的三明治馅料。
俞秋咬了一大口,克服了压榨劳动人民的罪恶感,吃的眼睛眯起来。
“好吃么?”
俞秋点头。
这样的对话发生了无数次。
俞秋细细地嚼着,她喝了口牛奶,状若无事地问宁清:“晚饭你想吃什么?”
宁清把滑到胸前的头发撩回去,正咬着三明治,听俞秋问她,抬眼看她。
“消气了?”
俞秋:……
俞秋很难反驳她,因为确实是生气之后又消气了。
她不想承认,只好说:“没生你气。”
然后听到宁清两声闷笑。
俞秋:……行吧。
俞秋吃完早饭,收拾完盘子,站在玄关穿鞋。
宁清身上还系着围裙,她走近了,伸手帮俞秋理了下衣领。
“你不是问我今天怎么不多睡会儿么?”
俞秋抬头,疑惑地看着她。
她想,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事了,嘴上说着“对”,问宁清:“你为什么不多睡会儿?”
宁清看了她一会儿,好像下一秒就要反悔说算了,不告诉你。
结果宁清没有,她只笑了下,说:“我今晚想吃可乐鸡翅。”
俞秋:……你们一个二个瞄准我事业上升期敲诈啊?
不过这话她也就心里过一遍,几个鸡翅钱,还没一顿烤肉贵。
“好。”俞秋说,“我去上班了。”
宁清收回手,指尖好像撩了下她的发丝。
俞秋没在意。
宁清挥挥手:“路上小心。”
俞秋笑了下,也挥挥手,道:“好。”
大门在宁清眼前关上。
她那点笑容消失掉,困意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