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就算她输了,秦棠溪也会被拉下神坛,两败俱伤。
她很好奇,秦棠溪会这么做?
霍屏勾唇一笑,淡丽的衣衫下像是生在水边的幽兰,干净不染尘埃。
江知宜心中的喜气在她这一笑中慢慢地淡了下去,对了,霍屏还是个疯女人。
霍屏总说她若是秦棠溪,大魏江山早就是她的了。
哦,对了。楚襄王一脉是赐了皇家姓氏,赐姓是姓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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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免了,奏疏依旧送到长公主处。
外间阴雨绵绵,明姝从榻上爬了起来,殿内憋闷得厉害,她打开窗户透透气。
不仅屋内憋闷,就连外间也没有往日的清新,夏日里闷气沉沉是会打雷的。
明姝站了会儿,远远地就看到殿前的道上走来一人。绿意清新,来人一袭淡色裙衫,出尘、清雅、干净。
她搭在窗上的手,莫名捏紧了。
道上的秦棠溪抬眸,就见到了长发披散的姑娘,容颜秀丽,漆黑的眼眸正在望着她。
脱下亮丽华美的衣襟,明姝又变成了当初在公主府里纯澈的小姑娘。
她没有笑,神情中添了些柔和,几乎快速走进殿。
明姝走到殿门口去迎,伸手握住她的手:“你怎地才来?”
秦棠溪望她,小脸苍白,一双眼睛就尤为精神,握住的手腕也瘦了很多。
“有事耽误了。”
明姝拉着她,刚转身,殿外拾星来报:“陛下,章安大长公主来了。”
秦棠溪莫名皱眉,明姝好奇:“她来做甚?”
章安大长公主不大讨人欢喜,但身份摆在那里,长公主对她只敬重,并无亲近,平襄郡主对长公主曾有几分迷恋,章安大长公主就更加不喜了。
明姝对她也不喜欢,便道:“朕病了,不见。”
秦棠溪知晓是什么事,拉住皇帝就道:“见一见,她是皇室中的长辈。”
明姝没有办法,就将她往自己的榻上推去,“我去见她,你别走。”
秦棠溪颔首,从一侧取了外袍给她披好,道:“章安大长公主性子不好,你不要生气,对身子不好。”
“她固执、不讲道理。”明姝道,眸子里已含了微微的怒。
秦棠溪便不多话了,在榻沿坐下,明姝转身走了出去。
章安大长公主进入皇帝寝殿后,抬眸扫了一眼,旋即又垂眸,这里多的是女子气息,帝王威仪都看不见。
她嗤笑,秦棠溪这是故意选了傀儡。
明姝不多话,只道:“姑母有事?”
章安大长公主就这么站在殿内,抬眸看着皇帝,道:“不满陛下,今日过来是为一宅子。”
“什么宅子?”明姝感觉不妙。
“一座无人的宅子,原是逆臣赵烨的宅子,如今被长公主要了去。平襄即将成亲,看中了那间宅子,去找长公主买。谁知她不肯让,故而臣来找陛下。平襄成亲是大事,愿陛下赏些脸面。”章安大长公主理直气壮。
明姝皱眉,一口一个逆党听得她心口怒火中烧,强自忍了下来,淡然道:“先来后到,尊卑有序。”
章安大长公主皱眉:“陛下之意是认为我颠倒尊卑?论尊贵,我不如她?”
明姝道:“她为先,你后到。她为尊,掌大魏玉玺。”
“是吗?她为尊,乾宗怎地不将帝位传与她,为来为去,不就是为了她身份不同。子随母,这是乾宗陛下的意思。”章安大长公主不高兴。就算掌大魏玉玺又如何,能与她比?
明姝不大高兴了,但听了秦棠溪的话,没有生气,道:“是嘛,朕现在一句话,章安大长公主府就可以夷为平地,但朕却不能撼动她分毫。你再尊贵又如何,踏成泥土也只在她一念之间的事情。你不曾体会过无权的滋味,不如这样,朕今日就夺了你的封号与爵位,贬为庶人。这样一来,你就不如她尊贵了。”
“陛下……”章安大长公主震惊,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些新帝,就连明帝都需尊敬她,这个皇帝凭什么?
明姝好似猜出她的心事,道:“就凭朕掌握实权,明帝是傀儡,是她无能,而我有本事。朕敬重长公主,见不得旁人说她哪里不好,你说了,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三言两语就夺爵位,昏君所为。”章安大长公主气得浑身发抖,“都道陛下不同于明帝,勤勉仁善,只怕是骨子里对秦棠溪恐惧如斯。”
“分明是……”明姝顿住,分明是挚爱如斯。
不与她计较。
章安大长公主傲骨,也不为自己求情,冷哼一声后就离开皇帝寝殿。
几息后,秦棠溪缓步走了出来,目光落在明姝苍白的脸颊上,无奈道:“说好不同她置气的。”
这位姑母身份本就显赫,她是乾宗亲封的长公主,是高宗陛下嫡出一脉,母亲更是尊贵的大家太傅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