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昭心头钝钝的疼,忍不住摸了摸薄翅的脸,暗自自责于自己的疏忽大意,这才让云岚伊有机可乘。
不知是冥冥中感知到她的懊恼,还是察觉到她的身份,被抚摸脸颊的薄翅迷迷糊糊的蹭着郁昭的掌心,逐渐露出安心的依赖神色。
郁昭微微一怔,胸腔顿时涌出异样的情愫,脑袋一热,就这么低下头,试探的吻了吻薄翅的脸颊。
薄翅睫毛颤动,似是将醒未醒,咕囔了两声。
郁昭紧张的凑近,就听薄翅呢喃道:“别闹……阿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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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的客栈都建在大街上,越是人多越是好地皮。薄翅和郁昭所住的这间也不例外,临近中午,外面愈发嘈杂,哪怕是关了窗户,也能听到叫卖声和吆喝声。
薄翅被吵醒时已经睡个半饱,索性懒懒散散的起床,洗漱了一番。
刚擦干爪子,房门就被人推开,郁昭端着午食走进来。
薄翅一眼扫过去,咦了声:“你捡到金子了?怎么这么开心?”
努力板着脸的郁昭:“……我笑出声了?”
“那倒没有。”薄翅看她一副怀疑自我的模样,顺口道:“但我是谁呀,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亲我一口我就知道你想换什么姿势。”
郁昭:“……?”
慢半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话的薄翅:“……!!”
房间里诡异的沉寂下来。
薄翅的目光从美味的食物上移开,憋红着脸胡乱摆手:“我、我开玩笑的!你不要瞎想!”
郁昭:“……嗯。”
太尴尬了。
社死现场莫过于此。
薄翅内心的泪逆流成河,吃饭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羞耻的她没了半点品尝美食的欲.望,囫囵吞枣的吃完后就猛的起身,步伐僵硬的往外走:“我、我去楼下逛逛街。”
不等郁昭回应,她就捂着脸冲出了客栈。
郁昭只能咽回到嘴的话,将窗户打开,端着碗,一边低头吃两口,一边看着她揉揉脸、又逛去哪间铺子。
这座镇名为海原镇,靠近药谷,远离京都,是以来来往往的多是平民百姓与江湖人士。
薄翅在其中穿梭了一下午,听了不少有用的闲话,等到暮色降临,她抱着一堆小玩意和糕点上楼,将门关上后,便正经道:“我打听了一下镇上的消息,发现这儿原本是有不少小乞儿的,不过前些日章彦来药谷时,命手下将那些乞丐收拢着带走,按照脚程来算,那群人应该还在回红袖阁的路上——最关键的是,章彦本人不在那个队伍里。”
郁昭静静地听着,若有所思问:“你想怎么做?”
薄翅神情严肃的打开油纸,拈着芙蓉糕咬了口,鼓着脸颊坚定道:“不管是为了对付章彦,还是为了那群无辜乞丐的性命,我们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回到红袖阁。我打算从明日开始赶路,追上他们后放走那群乞丐,再打听章彦有没有安排其他的人手在外搜刮乞儿,到时候见一个杀一个!”
说的一本正经。
其实概括起来,不过是两个字——搞事!
郁昭没有异议,自从和薄翅在一起后,她就再也没有违背过薄翅的任何想法,和初见时那个一言不合就想割首的杀手宛若两人。
薄翅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她向来心大,洗洗睡了一夜后,带足了干粮就和郁昭赶路。
古代生活并不像现代那般快捷方便,镇子村庄之间有不小的距离,薄翅她们紧赶慢赶了一个月,期间光是在深山老林、破旧寺庙、无人鬼宅里相拥的日子就达到了一半,而这还是在郁昭进能生火做烧烤、退能一剑砍山贼的情况下平安度过的,如果是薄翅一个人出来,恐怕分分钟就被人掳走当了压寨夫人。
因为这个原因,郁昭不免将薄翅看的更紧了些,一旦薄翅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个一时三刻,她就会不安的四处找人。
终于追上红袖阁手下的那日,薄翅和郁昭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看着对方进入镇子客栈里休整,她们也在隔壁屋住下。
薄翅生性。爱洁,忍着一身风尘仆仆到现在,终于能如愿以偿的洗澡沐浴。她褪去一身衣裳,满足的浸入水中,眯着眼舒缓了片刻,就听郁昭在屏风外唤道:“薄翅?”
薄翅懒洋洋的应了声。
郁昭当即不再多语。
她是不说话了,薄翅却来了精神:“你喊我干嘛?”
郁昭平静道:“没听到水声,我担心你被人趁机绑走。”
薄翅:“……这就是你非要在我洗澡的时候、待在屏风外面守着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