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落衣点点头。
“娘亲给你赢来,可好?”
“好好……”落衣听完在原地儿乐的欢欣鼓舞。
天香又在台下看了一会,大抵知道了其中的规矩,走马灯上共有七句对联,只要全部答对,就能拿走灯笼,但是还有一个条件,就是答案不能和前一个答题的人重复,光这一点就难住了不少人。
经过几轮的答题,肚子里没点墨水的基本都不再敢上去献丑,老板等了半盏茶时间也不见再有人上台,遂向着台下问道,“可还有人要上台答题的?”
“几道题而已,有这么难吗?我来答!”
天香在台下看半天磨磨蹭蹭不上台是有原因的,出了公主府她就忘乎所以,高兴过了头,只管带着落衣一味的往前冲,完全忘了冯素贞的存在,所以这会只有她和落衣两个人,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心里还是清楚的,这会只盼着那人快点出现,却久等不到,只怕是又在哪个书摊子上晃悠,又担心别人抢得头筹拿了那灯笼去,只得硬着头皮上了台。
老板见上台的是位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夫人,身边还带着个孩子,便只当是天香玩笑,走到近前朝着天香讪讪笑道,“夫人,您就别拿小的开玩笑了,小姐要是喜欢,后面还有几个上好的,小的这就给您取来。”
老板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天香眯着眼笑看着他,“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是说我答不上题来?”
“不敢,不敢……”老板讪讪的陪着笑,指指台下继续道,“前面上台的几个书生都是‘鸿庐’书院的学子,他们都没答上来,夫人您……”
“他们答不上来,莫非我也答不上来?”
“不是,不是……”
“今儿个这头彩姑奶奶我要定了!”
说着,天香走到第一个灯笼跟前,瞧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五夜漏雨趋鹤禁。
天香思虑片刻,嘴角一挑,拿起笔饱蘸墨汁,挥手写下:万崇花影看鳌山。
老板看到答案略微一愣,似是没有想到天香能答出来,点点头道,“夫人才思敏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请接着答下一题。”
第二个灯笼上的对子比第一个还要复杂些:宝烛看龙街,万户笙歌无禁夜。
天香心里窃喜,想到日前在冯素贞看的书里曾看到过这么一句,随即笑笑,大笔一挥而就:香尘随马度,九衢烟月太平人。
连着答对两题,老板更是有些出乎意料,语气也显得恭敬了许多,“夫人,请……”
第三个灯笼上面的对联很是贴合民间的上元节气:走马灯,灯走马,灯息马停步。
想到前不久,她和冯素贞曾随着张绍民去过守卫京畿的飞虎营,而军中的旗帜标志正好就是一只猛虎,天香福至心灵,写下:飞虎旗,旗飞虎,旗卷虎藏身。
老板难以置信,引着她继续往下。
天香有些飘飘然,她停在第四个灯笼面前,见上面写着:画草发生,顷刻工夫非为雨。
这句对联和前面几句不同,看似通俗易懂,里面却大有乾坤,对联动静结合,虚实相生,却也难倒了不少人。
天香绞尽脑汁把吃进肚里的墨水都翻个遍,也没得到合适的答案,就在她打算放弃时,看到台下一抹熟悉的身影。
冯素贞不知何时来到台下,双手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瞧着她的方向,大有幸灾乐祸的势头。
天香正要准备出声,落衣也看到立在台下的冯素贞,心里欢喜,朝着台下大声喊着,“爹爹,爹爹……”
老板听了落衣的声音,朝着台下瞧去,瞧见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白衣胜雪,在灯光和月色的晕染下,温润淡雅,端的与人不同。
“怎的现在才来?”天香伸出纤葱玉手,偷偷在冯素贞腰间软肉使劲掐了一把,小声嗔道,“来了还在台下看戏,是要诚心看我出丑不成?”
冯素贞满腹委屈,忍着疼轻声道,“我哪敢看公主出丑,倒是你,才出门就跑的比兔子还快,到叫我一通好找。”
天香自知理亏,仍强辩道,“是你动作太慢。”说着,把笔塞到冯素贞手里,“喏,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冯素贞接过笔,将那对联细看一遍,只稍微沉思了片刻,展颜一笑,在那上联旁边写下一行娟秀小字:笔花灿烂,须臾造化不关春。
老板看过冯素贞对的下联,迭声赞不绝口,“好极,妙极,公子真是妙笔生花!”
画草发生,顷刻工夫非为雨;笔花灿烂,须臾造化不关春。
这副对联里上联写青草生发,不过片刻工夫,但与日常生活中的雨后青草茂盛不一样,这是绘画使然,是画中之草,与雨无关,而冯素贞对的下联则写鲜花灿烂,也不过须臾之间,但与春来花开,春去花谢不一样,这也是绘画使然,是笔下之花,与春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