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游记+番外(75)
“想要动手尽管来,但你想带走她却已经晚了。”
皮靴踏在地面发出脆响,几声过后就停住了。
“你什么意思?”
交涉的人换了一个,她偏过头将脸贴在大理石砖面上,借着低温唤回一些思考能力,压低了呼吸声静静地听着。
“这里所有出入口我都叫人把住了,就算我守不住她,你们也一样出不去。她的经纪人就在外面等着,到现在估计已经发现不对劲了,盛皇的人等下找过来的话,你们要往哪里跑?”
这个能始终保持冷静与人对峙的郁清歌记忆里好像从没有出现过,她心酸之余又有些高兴,至少,这个人在圈子里呆的那么多年里应该是有好好保护自己的。
“……你早有准备了?但你是怎么知道我把她带走了的。”
结局已定,剩下的不过是败者的垂死挣扎,梁婉的声音从上方响起来,里面的不甘和怨恨显而易见。
“我不瞎。”郁清歌仍是冷冷的,并未因分出的胜负而有丝毫情绪上的变化,“自从你去找她开始,我就一直在注意这边了。”
“为什么要这样帮她,你又在算计些什么东西?”
她屏住了呼吸,脑子里一根弦崩得紧紧的,期待程度恐怕比亲口问出这句话的人还要高。
几十秒的沉默后,幽冷得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飘进了耳朵里,郁清歌回避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但那毫不沾边的回答却像一支利箭,精准无误地扎进了她心上最柔软的那一处。
“梁婉,你有什么不服的尽可以冲我来。但你要是敢找她的麻烦,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作者有话要说:推,还是不推,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第65章 柔软
“你有病吧!莫名其妙。”
梁婉忿忿地骂了一句,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她躺在地面上,长出了一口气,感受着急促的脚步声随着细微的震动传到耳朵里,嗡嗡地像有小虫子在飞。
郁清歌将她从地上捞起,很小心地揽在怀里,一只冰凉的手贴在她额头上,那声音里还带着受惊后的颤抖。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她靠着这人瘦弱的胸怀,没来由感到一阵心安,因时间久远而稍显生疏的香气唤醒了已经迟钝的嗅觉,五感被激发了似的,盖过了脑中之前还无比强烈的晕眩。
喉咙像被撕裂了一样说不出话,只能发出浑浊的嗯啊声,她想这大概也是梁婉嘴里的“药”特意设计出来的效果,毕竟在某些场面下,放任受害者喊叫或是说一些难听的话到底是败兴的。
她摇了摇头,半睁着眼静静地望着脸色焦急的人。
“说不出话吗?除了喉咙别的地方还有什么不舒服吗?”郁清歌了然,那只手很怜惜地在她颊边抚了抚。
她闭了闭眼,体内渐渐苏醒的情潮缓缓涌动着,已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真是难以启齿,更别提干哑的喉咙根本不允许她说出一个字。她费力地抬起胳膊抓住了颊边的手腕,轻轻地捏了捏。
“对不起,我本来一直盯着的,一个转身的功夫梁婉和你就不见了。早知道,早知道……”
郁清歌反手握住她,眸子里波光莹然,始终躲避着她的视线,像闯了祸的小孩子一样,既难过又心虚,满脸的无措。那柔弱的表情看得她更加口干舌燥,心头一把火熊熊地烧了起来。
真要命,这是什么神药,这么快就进入第二阶段了吗?她想也许可以使几个眼色来测试一下很久以前培养下的默契到底还管不管用,然而某人沉浸在后怕的情绪里,从头到尾就没跟她对上眼。
她默默叹了口气,侧过头在紧挨着的柔软上隔着布料蹭了蹭。这次晚宴郁清歌跟她一样选了极贴身的裙子,为了美感里面只上了迷你乳贴,因此这样的触碰就更加直接而暧昧——柔软单薄的布料所起的缓冲作用非常有限,她几乎感觉自己与那柔滑的肌肤间没有任何阻隔。
那瘦弱的身子一瞬间板得僵直,郁清歌过分白皙的脸蛋暴涨成番茄色,狭长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直愣愣地望进了她的眼里。
一阵尴尬到心惊肉跳的沉默后,郁清歌木着脸轻声地问:“她给你下了那种药?”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感到一股难言的羞耻,只得别开了眼轻轻吐了口气,机械地点点头。
“……我打个电话叫人做下准备,等会你跟我走,好么?”
低沉的音色像小提琴一般柔和悦耳,句尾上扬的音调像把小钩子,挠得她心里痒痒的。到了这个时候想必陆振也快找来了,她没有理由跟八百年前好过的、现在还有利益冲突的前女友一起回到不属于自己的地盘去,但也许是那催-情-药效果拔群勾起了某些不可说的美好回忆,鬼迷心窍中,她望着那人尖细的下巴和颀长的天鹅颈,被莫名的力量驱使着又点了点头。
郁清歌也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干脆,脸上有一瞬的怔愣,随即那双眸子像被点亮了似的闪着柔和的暖光。她看在眼里,生出来的一点悔意蜗牛似的又缩回了壳。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她默默地念叨着,自我催眠,在某人单薄的怀里静静地忍耐着体内的不适。不属于自己的略低的体温在此刻是那样宜人,久违的安心感中,她像回到了摇篮的婴孩,在药效残余的影响下毫无防备地沉沉睡去。
--噜噜噜我是河蟹的分割线
再醒来时是在行驶中的车后座上,窗外的孤灯漏进来,灯柱之间的阴影随着车子的高速前进交叉在暖光中,变幻的光影里,她发现自己正靠在某人颈窝,而眼前那一小块细嫩的肌肤像剥了壳的鸡蛋,诱人得让她忍不住想咬一口。
她张了张嘴,被体内的热涌削到只剩最后一线的意志力马上就要拉断,然而驾驶座上传来的话语让她心头一震,注意力很快被吸引到了前面。
“郁姐,这样带走她真的好吗?要是被盛皇的人知道了,要怎么交差?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没关系,我已经叫人把消息递到那边了。再说,不把她带在身边……我放不下心。”
胸腔传来的震动嗡嗡的,就在她下巴抵着的那一块细细地打着颤。车厢里静了一会儿,前面开着车的女孩压低了声音,问出来的话戳中了她们之间的禁忌。
“郁姐,我知道有些事不归我管,但自从上次以后……我一直在想,你和夏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郁清歌久久没有答话,姓吕的小助理可能有些忐忑,期期艾艾地做着很多余的解释。
“因为之前我听过别人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还以为你们两个关系不好,但是后来你一直很关照她,包括今天晚上也是,所以你跟夏小姐其实是好朋友吗?可是为什么这几年来我都从没发现过你和她有联络呢?”
当然不可能被发现了,因为她从没有回应过啊……夏晚木枕着某人凸出的锁骨,晕晕沉沉的,竟然有点想笑,大概是因为这是这段感情里她唯一能找到优越感的地方吧,就是不知道郁清歌会怎么解释呢?
黑暗中一只手摸索着握住了她的腕子,她一惊,还以为自己清醒的事被发现了。郁清歌垂着头,脸颊轻轻地在她发顶蹭了蹭,凝重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是我不好。”
“我配不上她的好,但她对我而言,始终是最重要的。阿星,你跟了我三年,上次你隐瞒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但以后,不要再有这种事,听清楚了吗?”
“……知道了。”
女孩低低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出自真心还是敷衍了事。
夜半无人的大街上,车子畅通无阻地一直向前开,后座上夏晚木一动也不敢动,缩着手脚偎在并不暖和的怀抱里。车里再没有人说话,她僵着身子,只恨那姓吕的助理嘴为什么不再多一点,再多问几句为什么,说不定郁清歌就会把当年的事倒豆子一样全部兜出来。
心里的焦急很快把沉睡在身体里的火苗引了出来,她微睁着眼,盯着就在嘴边的那一小块凹陷下去的颈窝,难以自控的喘了口气。
火热的气息喷洒而来,郁清歌马上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侧过身一手扶住她的右脸细细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