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游记+番外(57)
或者,都不用等到另一个人出现。她是知道这个人对于唱歌执着到了什么地步,也知道她们俩不可能一直像现在这样,总有一天这个组合会解散,以郁清歌的实力,脱离她的束缚,会飞到多高远的天空呢?真到了那一天,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缺乏共同生活的环境,她们俩会不会就这样越走越远,最后终于走散了呢?更糟糕的是,要是郁清歌都来不及等到解散的那一天,就受够了拖后腿的她,想要去追逐自己的理想了怎么办?
爱是无私的,她受不了郁清歌始终要负着她的重量前行的现实,因此某天若是人生的岔路口出现,她也许会迟疑,但一定还是会坦然接受,带着真心的祈盼目送爱人走得更远。但她有时又是这样的自私,以至于在此刻舍不得放开环抱着的那双手,只想将这个人永远禁锢在怀间,不论天堂地狱,一起同游至时间的尽头。
“郁清歌。”她收紧双臂,感受着瘦削的人贴在她胸怀间弯弓着的脊梁骨,喉咙发紧,“我在你心中有多重要?”
怀里的人动作迟滞了一瞬间,随后压着嗓子轻声回答。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夏晚木愣了愣,随即埋着头闷笑起来,身子抖动,连带着整个浴缸的水面都在震颤。
“你什么时候学会说情话了?”
很难想象以这冰块内敛的性格竟然能坦荡地说出这样热情的话语,就算是为了哄她,听在耳里总是让人高兴的。
最重要的人……她能配得上做她最重要的人吗?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这句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其实该说这句话的是我啦。”夏晚木在那节节分明的背脊上落下一个吻,语气里满是笑意,她低着头,藏在阴影里的脸上有些失落。
“那我和音乐哪个重要一点?要是有天因为我,你唱不了歌了,到时候你会怎么办呢?”
身前的人陷入了沉默。夏晚木伸出去的双手开始颤抖,紧咬着唇几乎快哭出来。
她终究还是怕岳传麟撕破脸的,即使那场对峙里她占尽了优势,但世上总没有万分稳妥的事,狗急了也会跳墙。真到了那个时候,郁清歌会怎么选呢?会怨怼她吗?
腿上的按压停住了,郁清歌转过身来,一手捧住她的脸,慢慢靠上来与她额头相贴。
“发生什么事了?”
那眼神里尽是心疼与悲悯,还带着几乎要漫溢出来的爱意。
她被看得头脑昏沉,晕乎乎的就想把一切都倒出来说个清楚,但内心深处翻腾的不安阻止了她,她咬着嘴角,用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口气故作轻松地敷衍过去。
“没事呀,就是问问,女生谈恋爱的时候不就喜欢问一些有的没的嘛,你快告诉我啦。”
郁清歌盯着她泛白的唇角,眸子里情绪深沉,到底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就不唱了。”
“真的吗……”她喃喃着,仰起脸靠上去,在距离那双唇一公分的位置停了下来,桃花眼里像是盛满了最浓郁的美酒,熏人欲醉。
郁清歌定定地看着她,吻了上去,把轻得几乎听不见的承诺封进了交缠的唇齿间。
“真的。”
此刻那答案是谎言或是真相都不再重要了,她想她是感激郁清歌愿意去安抚她的满心惶然的。她知道自己的演技有多差劲,郁清歌十有八九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了,却并没有选择戳破,而是给了她最大的信任和最温暖的陪伴。
这样就足够了。她想,从现在起,她再也不会对这个人有一丁点的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直坚持打分的小天使哦,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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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往事(十五)
岳传麟终归还是动手了。
一天天的,她和郁清歌的行程开始出现了分岔。需要两人同时出席的场合越来越少,各自的安排一个接着一个,几乎连停下来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等她终于从没日没夜的忙碌中回过神,才发现和郁清歌几天都见不上的情况已经变成了常态,想要联系上对方也只能通过短讯和电话,并且由于工作原因彼此总不能在第一时间收到回复。
如果这样就算那个男人的报复,那太子爷的手段未免也太过温和。她不觉得这样的改变会对恋情产生什么影响,顶多就是身体交流变少了,但想念和爱慕的心意却不会跟着变少。对于某一点她现在还是很有自信——那个认真的傻子心里除了唱歌和她之外,暂时是装不下什么别的东西的。就算现在分别的时候比相聚要多很多,她们总在彼此心里最要紧的地方。
但这一回合并没有轻易地揭过去,很久以后她才领悟一个道理,比起用利器一口气切下去而言,钝刀子割肉才更令人痛苦。当并不锋利的刀锋一寸寸嵌进皮肤,来回割磨的时候,血会出得更多,流的更快,受害者的哀嚎也会更加凄绝动听——岳传麟对这种折磨人的手段可谓是驾轻就熟。最初那钝器压下来的时候不会让人产生多大的恐惧,但放松警惕后的下一瞬间就会迎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日历在不断变换的晨昏中翻到了六月,她的行程安排慢慢变少了,与在外仍保持得很好的热度相比,她的工作强度简直低得可怕起来,有时甚至两三天都没有活干,只能躺在公寓里自娱自乐。对这样的境况她早在那天从岳传麟的车里下来的时候就有了心理准备,因此倒也没有太大的落差感,只是郁清歌仍然忙得脚不沾地的,甚至比以前还要忙,冷清的公寓她一人待着总有些不是滋味,不管做些什么都心不在焉的,心里忍不住幻想若是郁清歌也在身边,那日子该过得有多惬意呢。
她不是一个能放任自己闲下来的人,大把的空闲时间若不学些什么也太浪费青春,想想这两年来郁清歌下过的厨,她有些心血来潮,决定也磨练磨练厨艺小小回报一下。她要给郁清歌一个惊喜,于是找到莫姐一阵软磨硬泡,拿到了那人的日程安排,圈出最近的休假日,打算等到那天一展拳脚。稳妥起见,那天上午她还特意在电话里试探了一番,确定郁清歌能赶回来吃晚饭才心满意足地挂断了开始准备起来。
但天不遂人愿,郁清歌最终还是没能吃上她憋着一肚子劲准备好的晚餐,只在下午六点发短信告诉她有一个临时的工作安排,要晚点才能回去。她不死心地继续等了很久,到晚上十点,终于还是满心沮丧地把凉透了的饭菜全部倒进了垃圾桶。
直到十一点过半,郁清歌才带着满身的风尘回到公寓,脸色苍白,疲惫不已。她把人迎进来,不好意思再提自己的“惊喜”,很心疼地送上一个大大的拥抱。
“怎么脸色这么差?做什么去了?”
郁清歌看她的眼神里似有千言万语,薄唇掀动,最后却只是摇了摇头。
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记忆里还从来没有见过,她有些疑虑,却不好在此时细细盘问,再说以郁清歌那闷极的性子,打定主意不说的话,她还真没办法问出个所以然来。
“很累的话,就去休息吧,明天是不是放假?可以睡个懒觉。”她感觉到恋人的情绪有些消沉,有意逗她开心,压低声音很神秘地说道,“明天起床后我有礼物送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出乎意料的,那张脸上的疲惫与忧色并没有褪去,郁清歌蹙着眉,眼帘低垂,避开了她灼灼的视线。
“明天有安排了,很早就要出门,抱歉。”
单薄的身体贴了上来,郁清歌伏在她肩膀上,向来沉静的声音有些虚软无力。
“礼物留着,下次再拆好吗?”
她抱着怀里筋疲力尽的人,有太多的疑惑问不出口,闷闷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在翻江倒海。
郁清歌有事瞒着她。
第二天一早当她醒来时,床上已经只剩下自己,屋里空荡荡的,郁清歌大概出门很久了。心里的疑虑紧紧逼着,迫得她早饭也没吃,戴着帽子口罩就跑出门去了经纪人办公室想问个清楚。听她说明了来意后,莫姐隔着办公桌瞥她一眼,手下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艺人的资料,慢悠悠地开口。
“她啊,老板前几天亲自联系了一个很厉害的乐理老师,这两天的假就吹了呗。”
“前段时间不是学了吗?怎么又去?”
“临时改变计划了,要为新单曲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