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玉笺这几日,简直胡作非为,仗着有些武艺,胡搅蛮缠……不仅惹得清婉发怒,还要为她收拾身后麻烦之事,每日都疲惫不堪……
她是故意而为之,她的所作所为,都在吸引着清婉,为她喜,为她忧,然后占据清婉的心………
拓拔玉笺,是南越公主,名声远扬,本就跋扈些,更不用顾及什么,着实不好对付………
拓拔玉笺轻笑着看着姜妍,一双狐狸眼闪烁着:“姜小姐,我瞧你面色不好,是不是这几日没能休息好?”
姜妍回神,心中有些微漾,缓缓道:“许是吧,毕竟,每日都要等着清婉回来才放心入睡。”
拓拔玉笺一僵,又复而大笑起来:“秦清枫每日榻上都有如此俏美人等候,却还是至夜而归,着实有些不识好歹了。”
若不是拓拔玉笺胡作非为,需要管束,清婉又怎么会每每至夜而归!
姜妍挑眉:“玉笺公主,清婉如今早与我成亲,一体同心,我是她的妻,容不得别人半点僭越!”
拓拔玉笺缓缓点了点头,勾了勾唇角:“哦?是么,一体同心?我可是记得某人胸口上,有红色的胎记呢……”
姜妍骤缩,控制不住情绪,死死盯着拓拔玉笺
清婉胸口上的红色胎记!拓拔玉笺怎么知道!这般私密的位置,清婉是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拓拔玉笺倚靠在马车壁上,有些沉醉的浅笑:“那副皮囊,若不是有些疤痕,当真是完美至极,活脱脱的美人啊………”
姜妍有些气息不稳………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从马车外面响起,马车内的两人皆抬头,虎二文的声音随即传来:“玉笺公主,宛清大人说,夫人喜静,望玉笺公主勿扰。”
拓拔玉笺脸色一变,黑了脸,咬牙切齿,秦清枫!你简直恬不知耻!还夫人!还喜静!你就是怕我多说!
拓拔玉笺恨恨的道:“虎二文,你可真是听宛清的话啊!”
听到清婉的传话,又是夫人二字,姜妍的面色好了些许,无妨,清婉心中,自己还是占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拓拔玉笺不悦的瞅了一眼坐得端庄的姜妍,冷哼一声,然后站起身,掀开车帘,钻了出去………
姜妍坐在车内,透过车帘向前看去,拓拔玉笺那火红的身影,正在向高头大马上的清婉走去………手中的绣帕,握得死死的,眼眸中,逐渐有了恨意……
……
秦清枫坐在马上,看着缓缓而来的拓拔玉笺,立马冷了脸:“你消停些。”
拓拔玉笺邪笑,夺了一旁侍卫的马,翻身而上,拉着缰绳,纵马快速来到秦清枫身边,揶揄道:“我说宛清大人,我可没招惹你!”
秦清枫别过头,不理拓拔玉笺。
拓拔玉笺故意凑近秦清枫:“你还想不想要红益果让你父亲站起来了?”
秦清枫呼吸微沉,看着拓拔玉笺:“你说那夜我陪你,你便给的,怎能出尔反尔!”
拓拔玉笺满不在意的撩拨头发:“红益果是何等珍贵之物,怎可轻易送出去。而且那晚,你什么也没做,你不觉得,我亏了么?”
秦清枫怒了:“你…你又诓骗于我!”
拓拔玉笺晃晃头,调笑道:“秦……额…宛清啊,我又没说不给你红益果,不过我手中,王兄就只送我一颗,如此珍贵,哪能说送就送,所以,你最好对我好一些,说不定,我哪天高兴了,就送你了。”
秦清枫气得胸口起起伏伏,心下微思,父亲在大牢关的时间久了,腿骨经脉不畅,站不起来了。
父亲背负的东西太多,好不容易卸下,又成了这般模样,自己欠父亲的太多,想为父亲尽孝,若是能让父亲站起来,也是极好的!
而红益果………
秦清枫皱眉:“拓拔玉笺,你最好说话算话。”
拓拔玉笺邪魅一笑,抬手戳了戳秦清枫的肩头:“看你表现,不过,我不喜欢别人连名带姓的叫我。我大人大量,允许你叫我玉笺。”
秦清枫冷哼一声,别过头,夹紧马腹,向前奔去。
拓拔玉笺狐狸眼闪烁,往回看了眼那略略掀开车帘的马车,勾了勾唇角,同样夹紧马腹,追了上去………
………
大燕王宫
众人被安置在大殿等候,秦清枫独自一人被王后宣了进去。
钟千彤一身凤袍华衫,金灿灿的,鲜艳极了。秦清枫刚刚入了正殿,两边的侍从便退了出去,
钟千彤听到脚步声,转过身,快步向秦清枫走来,脸上的喜悦藏不住:“清婉,你终于来了。”
秦清枫发生的一切,钟千彤都知道了,无论是那香榭小镇,还是秦府,大致还是清楚的。
秦清枫看着眼前的钟千彤,心中涌上不知名的情绪,拱了拱手,淡然而直白出声:“天下之大,我没了去处,自然,来寻庇护。”
对于秦清枫来说,多一个亲人,自然是心中欣喜,只是,性子已经磨得冷漠了,也没有太大的情绪。眼前之人,算是陌生的。只是,母亲已经去了,她唯一的女儿,秦清枫还是想来见一见的。
钟千彤看着秦清枫,缓缓停了步子,心中复杂,缓缓出声:“这些年,你受苦了。”
秦清枫垂眸:“无碍,都过去了。”
钟千彤挥了挥袖,缓缓道:“几年前,初见你,我就认出了你,只是当年大燕动荡,不得已,我只能回来。东清那时,内乱不断,我极为担心你,不过多久,我收到消息,有人手持月蛇玉坠入了大燕,我原以为,是你。”
秦清枫了然,那时候,南越来犯,自己去了西境,并未去大燕,而是让虎二文拿着信物,将鸢柔和父亲,送往大燕。尽管对大燕一无所知,可是却是当时最好的办法。
南越东清交战,北撅蛮横,唯有大燕安全。只是,鸢柔,去了,仅留下一个幼子。
钟千彤继续道:“那时,南越东清混战,而我大燕,未尝不是动乱不已,故而,没有出兵,在大燕稳定后,我曾派人去东清寻你,只是,你已经入了北撅,下落不明……”
秦清枫默然,鹰长尘倒是与自己禀报过,事情属实,钟千彤,真的来寻过自己。
钟千彤侧过身,的声音有些伤感:“再之后,你又被送到南越做质子,东清皇室,极为厚颜无耻!消息传来,你在南越身死……东清皇室,可耻至极……我只能安置好秦伯伯,照顾好那孩子,这是你的牵挂,我定会好好替你完成……”
这是事实,秦清枫思绪万千,确实父亲被照顾的很好,哪怕是自己真不在了,也会如此,一桩桩一件件,钟千彤如此对自己,这份亲情,怎么能令人不动容!
钟千彤转身,看向秦清枫:“还好,你还活着,我好不容易,有了个亲人,今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绝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与你站在一起,那些伤了你的人,他们该付出代价!”
钟千彤手眼通天,陆陆续续的收到秦清枫在东清如何受难的事情,一朝沦落,遭到刺杀,又在民间流落,又入了魔影殿,遭受非人的待遇,又入了北撅和南越,丹田尽毁,这一桩桩,一件件,听得让人心惊胆战的!
可如今,钟千彤终于再次见到了秦清枫,眼前之人,却轻描淡写,一句都过去了,里面有多少艰辛苦难!才把多年前一个温暖如春的人,变成现在这般冷漠的样子,钟千彤又是心疼,又是忧心……
钟千彤心疼……清婉独自一人,在异乡,孤独无依的日子,自己知道有多难熬……
清婉,她原本该无忧无虑的,父母膝下环绕,过得自由自在,有一个完整幸福的一生……
可惜,这一切,都是奢望……归根究底,这一切,都是东清皇室造成的!
秦清枫此时已经是心绪翻涌了,有这么一个亲人如此真心的对自己,还能有什么可避讳的!秦清枫没了之前的冷漠,多了些亲近之意,缓缓说道:“阿姊如此,这份亲情,清婉收下了。”
钟千彤有些激动,眸华微亮,看着秦清枫,欣喜道:“你唤我什么?”
秦清枫拱拱手,再次出声:“阿姊。”
清婉这是认下了钟千彤!
钟千彤的心底的柔软,似乎被触动了,轻轻扶住秦清枫的肩头,秦清枫也不躲,钟千彤有些泪目:“清婉……害你如此的人,阿姊会替你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