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探案师+番外(130)
此时此刻,面对犯了“职业病”的朗晴,凌风显得有些心虚了。
想她年轻的那会,每天不是在惦记着老君家的仙丹,就是盯着自家的蟠桃院。可是太上老君嫌弃自己把他辛辛苦苦炼成的丹药当糖豆吃,后院里的蟠桃树也不是三两年就能结果。
于是她就开始惦记着去人间走一遭。
她不过是个假判官,在判官位上待了十几年就腻的了小帝姬,这种“常识”对她来说更像是一道送命题,每次说起都会暴露她的无知。
所以她当初为什么不多看点书?
“我的意思是去地府请一道法旨或者化身啊,直接附身在令牌或者画像里。再请大谛听找鬼踪,等到打起来的时候把那些令啊牌啊什么的对着那鬼脑壳丢过去。”
正所谓最初的谎言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完善,凌风觉得自己今生全部的智商都用在了如何圆谎上。
想她帝姬原本在天界吃香喝辣为所欲为,是抽了什么风才想起来下凡,在这贫瘠的土地上被转世青龙当成犯人审问一次又一次。
朗晴一直在看她,看她眼底的慌乱跟无措。
如果说凌风第一次说她是判官,有城隍爷对她古怪的态度在前,小白在她身边不离不弃在后,朗晴对她判官的身份能信个8分。可随着记忆渐渐恢复,对凌风的身份也起了疑心,如今她的疑心越来越重,总觉得凌风是她想找的人。
从她看见凌风的第一眼起,就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敌意,这种敌意让她不按规矩办案,坏了平时给自己定下的规矩。
前世的她是天界赫赫有名的青龙上神,常年征战在前线根本没见过在地府任职多年,一直兢兢业业的判官,又何谈存有敌意。
只有帝姬,那个趁她征战时偷闯龙神殿的小贼,才会让她心生敌意。
这种敌意是刻在骨子里,血脉中的,她就是因此而下界。
凌风的慌乱持续的时间很短,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她又怎么可能把船翻在这小水沟里。
毕竟她帝姬在天界所向披靡的时候,这条青龙还不知道在哪打仗呢。
“我说的有错吗?”凌风眨着眼睛看朗晴,那表情是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小美人你不管了?大将军?”
“人间有人间的规矩,就算是地府也无权插手。法身也好,身外化身也罢,都是一种偷渡的手段。没人知道天道会不会把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作为挑衅,到时候天道反噬,死的是谁还是未知数”。朗晴不止一次地想要脱口询问她到底是不是帝姬,最后还是生生忍住了。“凌风,我们不能把希望托付给虚无缥缈的外援,我们只能靠自己”
不管你是判官还是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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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大宝贝突然出现
第123章
靠自己, 这句话说的倒是轻巧, 可实际上却难如上青天。
凌风知道自己为什么失了道行, 却不知道该如何补救。
今世的她是一名修道之人,本应淡泊名利, 度芸芸众生,当一个闲散的道士。可她却贪恋都市繁华,忍受不了贫苦的山林生活。她还被招魂幡影响,在人间犯下杀戮之后, 妄想牵扯阴路。
死在她手下的人的怨气跟挥之不去的恐惧,直接影响了她的道行。她做的是鬼事,从某个方面来说,她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至于朗晴, 轮回转世成了一个没有龙躯跟法力的普通人。即使她的记忆开始恢复,可身体还是个人,让她抓抓普通人还行,想让她对付那么大一个鬼……
还不如让她出去送死,等恢复青龙身之后,再强行撕破屏障下界来的稳妥。
总不能再借蛟龙甲的力量催动招魂幡跟大鬼一招定胜负吧?能不能赢凌风不知道,她只知道朗晴要是看见了,她伪装的这么完美的判官身份就得穿帮。
没准一气之下恢复了实力, 把她跟大鬼一起收拾了。
青龙一怒, 伏魔万里。一想到天界著名的冷面将军炸毛的样子, 凌风的全身就像过电一样, 打了个一个激灵。寒气在身体里直冲向上, 吓得她全身的毛孔都炸开了。
这局看似无解,无解的原因不是因为那大鬼有多强,而是凌风怎么算这都是一个必死的局。
医者不自医,只可惜她没办法给自己卜上一卦。普通的算命先生也看不透她的前世今生,算不出她以后的福与难。
恼人的事太多,凌风随便找了个借口回了屋,倒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阵子,可惜就是睡不着。
她怕,怕自己的身份被朗晴知道了,可是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怕。
愁了一夜的凌大仙第二天一早睁着双无神的大眼睛出了屋门。
那眼底乌青的黑眼圈让朗晴不由地多了两眼。
因为前日的抓捕活动一直到凌晨,大队长很是善解人意地放了他们半天假,用来补眠。朗晴本就不是嗜睡之人,常年有规律的生活让她习惯了早起,如今借着这半天的休息时间,朗晴带着凌风去找了冷属秋。
现在的冷属秋跟曾经的她判若两人,不管是精神状态还是经济地位,都不如以前的十分之一。
离婚对她的影响很大,来自公司的压力更是让她无暇分身,顾及其他。
当她不再是将军府的“孙女婿”的时候,得到消息的“商业伙伴”在第一时间撤资,公司正在进行中的项目不得不中断。资金短缺周转不开,以往对她谄媚不以的墙头草们争先恐后地跪伏在萧诗沁脚下,个个心甘情愿的拿出粉色软妹币给她铺出一条粉光大道。
权势钱三个字向来是在一起的,可你没权没势,就算再有钱也无济于事。
这个道理冷属秋自然是懂的,可是没有萧家在身后的她,只能凭借她在商场打拼多年积累下来的些许关系,来维持这个支离破碎的公司。
再次见到冷属秋,凌风惊讶地发现这个原本意气风发的女人已经失了原来的锐气,像是沉在水底被水流日夜冲刷,棱角变得光滑。不仅如此,她眼底的沧桑跟望窗走神的模样让人心里一酸。
“她应该很爱她吧”,凌风在心里想,“可是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分开。”
屋里的空调打的很足,失去了萧家这个强有力的靠山,少了一些阿谀奉承的合作者,冷属秋靠着自己的本事维持公司的运营,只不过再也回不到曾经的辉煌。
临近年关,冷属秋似乎要添些喜气似的穿了一件红色高领羊毛衫。可是她全身上下寂寥的气息被这明艳的红衬托地更加明显,让人心里一紧。
“你们来了”。放空的眸子再次聚焦,冷属秋起身走向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似乎因为被人发现了走神,脸上多少有些窘迫。“快过年了,但是公司的工作还没结束,有些忙……”
“一样的”,朗晴轻轻颔首,“这次前来没有提前预约,说起来是我们冒昧了。”
“过年七天假,要值两天班”。凌风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随后冷属秋便轻轻笑了笑。
“辛苦了”,冷属秋把两个人带到一旁的沙发边。
桌上的电水壶发出“呼噜”的烧水声,随后安静下来。冷属秋转身走过去,拿过水壶,放在茶几上。
翻开放置在黑曜石茶几上釉白色的瓷杯,冷属秋骨节分明的手指入了凌风的眼。
跟朗晴的不同,冷属秋的手背的肌肤看起来更加细腻,像是精心保养过。反观朗晴,常年握枪的手指虽然有力,不过指腹有一层薄茧,摸起来有些粗糙。
“既然大家都很忙,我也就不客套了”。时间紧迫,没有那么多时间让多年未见的三人寒暄,朗晴直接了当地问冷属秋说:“萧诗沁现在在哪。”
正在泡茶的冷属秋手一抖,一滴水珠顺着釉白杯壁滚了下来。
凌风看见冷属秋突然敛起的目光,抿起了薄唇凝成一条好看的直线,突然凝固的空气,蔓延着一种让凌风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的气息。
“你知道她在哪的,对吧”。朗晴用的是肯定句,“这件事很重要,关系到她的生命安全,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们。”
萧家大小姐的行踪,普通人又如何得知?
这三年来,冷属秋得到的有关萧诗沁的消息大多数来自于报纸跟新闻,她的办公桌抽屉里全是她减下来的,有关她的报道。
不论是在纽约举办的,只有各国最顶间的名媛才能参加的盛宴,还是在国内举办的慈善拍卖会,冷属秋都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