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番外(280)
梅思霁瞬间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我还当剩下的交给你。”然而她眼睛翻归翻,手上却十分镇定地双手持剑,宛若旋风一样地不扇自转,霎时就毫不手软地砍了好几个。
装神的庄少主但笑不语,又勾勾梅思萼:“来,你也别怕——你呢,就心别慌,手别抖,一切跟着感觉走,这样就行了。”
双腿明显在抖的梅思萼豁出去地飞身一扑:“哦哦哦哦庄前辈那我上了!”
庄清流:“好!”一是回答好,二是表示做得好。
然而她刚好完,外面贴着蚌壳剐蹭拥挤的怨灵越来越多,好像哪里紧贴着你的头皮似的响起了一层用指甲悄悄挠门的声音。梅思萼紧绷的神经简直完全受不起挑逗,顿时两眼一翻,当场挺成了一具干尸。
这姑娘先被吓没了,梅笑寒淡定地飞身而起,一剑挑开她面前刺爪的怨灵,低头看了一眼:“都吓晕了?”旁边剑风凌厉的梅花阑没说什么,扫袖将梅思萼送到了身后的屏障之内。能抵御的人已经越来越少,这会儿已经从两只手可数变成了一只手,裴熠浑身上下都被抓出了可怖的血污和长痕,动作却勇猛无前地丝毫未停,一点儿都没有要退的意思。
庄清流抽空转头环顾了一眼——发现这会儿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祝蘅在挨揍。被怨灵几欲挠花脸,还暴躁得不肯收手。
梅思霁身上的符咒已经用光了,剑芒也不再雪亮,越来越黯淡。整个人也有些焦躁起来,一剑劈出去的时候,差点儿扑空。庄清流立马注意到了,很快瞬掠过来,手掌在她后背一撑,低声道:“不要慌。苟住,我们能赢。”
她宁愿在这种关头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进这姑娘体内,也没有将她直接扔进屏障里。因为这次的经历如果扛下来了,这姑娘一生都会有所受益。
最重要的是,这个目前最有希望的叫梅思霁的姑娘如果能早日练出来,那梅花阑就可以早点退休,陪她去快乐地游山玩水了。
梅思霁心里虽然有什么情绪涌动了起来,但嘴上还是忍不住槽道:“庄前辈,你到底为什么总说话这样!”
“我怎样了?”庄清流反过来批评道,“你这孩子,对长辈怎么总没一点儿尊敬呢!”
梅思霁没再理她,一把抹掉脸上溅到的血后,就脸色坚毅地再次提起剑,奋力地扑杀了出去。一小部分在屏障内躲了一会儿的人喉咙轻轻动了动,静静看了外面一会儿后,又悄然地重新握起兵器,走出屏障返了回来。
有了第一个人的悄悄站出来,这样的人在接下来的时间内逐渐越来越多,零星的几道刀剑抵挡声很快又越来越纷杂响亮起来,所有人拼杀得越来越忘我,动作越来也勇猛奋力。就这样小半个时辰后,很多人因为灵力削弱而怯懦下来的心莫名得开始坚不可摧,那些原本就没有放在眼里的怨灵潮涌也毫无意外地被砍杀殆尽。
梅思霁因为从庄清流那里获得的一波灵力简直比她之前所拥有的灵力还要汹涌澎湃,于是整个人快杀成了人来疯,再结束时还觉得不过瘾地飞身冲旁边的人大声道:“祝宫主,最后一只交给我!”
这姑娘一点都没有察觉她摸到了公主的炸毛,祝蘅爆炸地划了她一眼后,冷冷划出弓弦:“不,我为什么!”
已经从蚌壳边缘掠身回来的梅笑寒顺手把她捞走了:“好了,干不过,话还多。”
祝蘅额角嗖嗖跳了起来,一身反骨的毛炸得更厉害了,落地就冲梅笑寒反训斥道:“你又能好到哪里去?看看自己一身的伤,逞什么能!”
梅笑寒诧异地瞧了她一眼,收回手,神色中大有“你好好的竟然敢吼我”的意思。
庄清流也转头故意批评道:“兰兰,自己没打过就没打过,你搞队友干什么。”
祝蘅嗖一下转眼看她,见到庄清流给梅花阑温柔的包扎手法时,脸色一下就凉飕飕了几分,好似想到了什么东西,一言不发地就抱臂站在一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地用余光看。
结果庄清流刻意忙完了才一副注意到她的样子,眼尾一扫梅笑寒后,哦了声,把瓶子递给她:“你没药了吗?那这个给你,还剩小半瓶。”
祝蘅冷冷重复确认:“给我?就是直接给我?”
庄清流眨眼道:“那要不然呢,你还想让我给你包扎吗?”她说着手上一翻梅花阑手掌,忽然道,“啊……这里也有伤。”于是嗖一下,又把药瓶收回了,冲祝公主不好意思道,“这些没了,小半瓶也没了。你怎么回事,你身上怎么会没有药?你胡说,你瞎讲。”
祝蘅愤怒地拂袖而去。
庄清流真的不是很明白,她一个单身狗傲娇什么。
旁边的梅笑寒果然看不下去地一瞧公主离开的背影,爬起来谴责说:“庄前辈,你怎么这样?”
庄清流点头:“是啊。药贵。”
梅笑寒伸手隔空一点她,刚准备过去找暴走的小公主,却一转身,眼前蓦地出现了一大团阴影。
祝蘅居然悄无声息地去而复返了,并且一下嗖嗖嗖嗖嗖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堆药瓶子,全部摆在地上后,冲梅笑寒用前所未有的温柔手法将她按下地,两手搭在她肩上凝视道:“往哪儿跑?上药!”
梅笑寒:“??????”
第145章
庄清流在旁边笑得停不下来,眼角弯弯地撕了片干净的袖子下来,让逐灵渗出泉水浸湿后,开始给梅花阑擦脸。
偌大的白玉蚌内一时无人说话,大家都在三三两两地互相抹药和处理伤口。梅笑寒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祝蘅,又扫了眼满地的药后,先挑拣了一大部分起身,走到旁边儿把这些药分给了方才站出来杀怨灵的一些人。
作为全天下医术最好的人,公主如此炫耀自己药多也不奇怪。
祝蘅:“……”
一般修士外出的时候,随身携带的乾坤囊里都会装有一些基本会常用到的药,但肯定是没祝公主身上这些好的。梅笑寒有些手酸地揉着手腕返回来后,才冲公主很有道理道:“学会没,以后要是有好东西要么捂严实了,要么就拿出来分给大家都有,要不然你下一瞬就挨打。”
“……”祝蘅翻她一眼,很快手上嗖一勾,这回把人强行按到地上,从头到脚的伤口都没漏过的利落涂了一遍药。而且本来是涂着涂着,还要抽空挑衅凉凉地扫一眼旁边的庄清流的,可是到了后来,这个从来没有半点耐心的人却莫名其妙地无声专注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也放轻了许多。
梅笑寒坐在原地不动,目光安安静静地落在祝蘅大部分时候都低垂着的睫毛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地大大方方看了一会儿后,伸手抵住她的肩一旋,道:“好了,该你了。”
公主绝不会承认地从半跪地的姿势站起道:“我没有受伤。”
梅笑寒将她压回去,一指背心:“这里。”
祝蘅额角又要活泼跳起来了,被她按得吧唧一个趔趄,才冷冷转过头,往后看地一瞥问:“所以呢?我要维持着这个跪着的姿势让你上药吗?”
“啧,瞧你,好几百岁的人了,还学人家几岁的孩子,不想上药就不想上药,找什么理由呢。”梅笑寒不由分说地将她后背的衣服滋啦撕开了一点儿,挑向两边端详了一下伤口。确实是没多大点儿划痕,习惯了放着自己也能好。
祝蘅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简直快要原地爆炸,刚准备要翻脸骂人,就听梅笑寒的声音从背后平缓地响起道:“伤口不大是不大,但多多少少都要处置一下,我爹以前在我还小的时候,就是因为有一次独自入深山,去追除一只异变了的走尸王失了手,当时无人为他除背后自己够不着的尸毒伤口,所以死了。”
祝蘅要蓦地起身的动作忽地停了下来,好像感受到身后的人也无声换了个姿势,半跪了下来,同时有些微凉的手指按到了她伤口发烫的边缘处。梅笑寒语气很平静地继续道:“他当时背心的伤口,其实也只有指甲月牙那么大一点儿,后来尸体被送回家的时候,我看了一眼。”
祝蘅有些忍不住地转头,在静谧跳跃的火光下看了一眼身后人的脸,有些蹙眉地低声问道:“当时他为何不喊人帮忙?”
梅笑寒忽然瞧她一眼,笑起来动作利索地三两下压实药粉,然后合回祝蘅衣服边缘起了身,又随意坐靠回了玉蚌边缘的墙上,才道:“我们公主,你当谁都能跟你一样能瞬移地穿梭来去呢。他当时是燃传讯符传了讯,但也就是多说了几句话,又交代我们之后赶去哪里收尸罢了,因为相隔太远,我娘带人日夜御剑赶去的时候,他一只脚都被蚂蚁林虫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