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番外(188)
接下来一个月,一群音修少年开始暗下里偷偷商量,准备一起练习一首曲子,到时候合奏给庄清流听。庄清流这段时间却好像很忙,整日里极少露面,连烛蘅也不知道她又忽然来兴趣了在一个人捣腾什么,只说很正常。
直到似乎天气已经入冬,一场轻飘飘却不寒冷的雪从故梦潮的上空洋洋洒洒地飘落,庄清流才忽然又从土里冒了出来似的,花里胡哨地坐在大青金石上冲烛蘅喊话:“兰兰,你干什么去?”
烛蘅莫名其妙扫她一眼,手上端着几个大竹匾:“你没看到吗?下雪了,我帮师父晒药啊。”
外面大晴天晒药,故梦潮大雪天“晒药”,似乎也没什么不对。不过庄清流很快一挥袖子,把她端着的药全部呼啦啦扫地上随便扒拉扒拉埋了,然后直接从大石头上嗖地飞过去道:“明天再晒,今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烛蘅端着空竹匾七窍生烟:“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嘘。”庄清流满脸神秘地冲她往岛中央的方向一指,然后手指拐弯儿竖起,又指了指头顶。
烛蘅神色顿时一动,低声问:“师尊出去了?”
庄清流给了她一个充满废话的眼神儿,满脸春风得意道:“我刚才去了趟她的小木屋,把屋顶刷成了彩色的,又在屋内炖了锅臭鱼汤,她都没冲出来打我,肯定是走啦!”
烛蘅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劈头盖脸地冲她怒吼道:“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你找死吗?!”
“嘶。”庄清流瞬间捂住了自己半边耳朵,小跑开几步指指天道,“你怕什么,那屋顶在她回来后,就被雪盖住了,我临走时又开了窗子,屋内的臭鱼味儿肯定也散啦!”
烛蘅被她气得肺疼,不过心神还是大部分放在了庄篁身上,缓了两口气后,表情有些慎重地问:“那她怎么会突然出去,干什么去了?”
庄清流随意道:“应该去找长庚仙府那个燃灯老道了吧。”
“老道?”
庄清流往嘴里扔了个红彤彤的果子,点头笑道:“对啊。我前几天故意进去磨磨蹭蹭,见她桌上似乎放着一张新作的曲谱,应该是回送给那个老道的。”
烛蘅脸色瞬间古怪难言,迟迟看向庄清流低声道:“她不会跟那个老道——?”
庄清流笑得满脸开花,十分无所谓道:“是就是呗,那又怎么样,那老头儿长得还怪和蔼可亲的。而且兰兰,你怎么还管长辈呢?”
烛蘅立马叱道:“别乱说!我哪里能管。你到底想趁她这会儿出去干什么?”
“简单。”庄清流将吃完的一串果子枝随便扔了,冲她眨眼道,“我们也出去。”
烛蘅瞬间大骂她:“你又发作了!想出去闲逛是吧?!忘了上次挨了多少引雷鞭了对不……”
“哎?哎哎哎?!”庄清流手指灵活一弹,用最后一枚果子堵住烛蘅的嘴,火速打断她的话道,“真受不了你。不是出去乱跑,你不记得虞氏那件事儿啦?我的意思是,我们这次可以趁机出去,偷偷见见那个镇山僧。”
烛蘅冒出八丈高的气焰一下灭了大半儿,叼着甜津津的果子一咬,吃了,蹙眉道:“镇山僧?这事儿不是都过去了,见他干什么?而且你别忘了从小听到大的,尽量少跟外面那些人有接触,别的都不用管。”
“哪里过去了,这人的深浅迟早是要摸摸的。而且师父跟那个老道认识,却从没提过这个镇山僧,你不觉着奇怪吗?”
庄清流好像说烦了,索性直接一勾烛蘅袖子,拉着她就走:“至于为什么是趁现在偷偷去呢,偷偷——这当然是因为我并没有忘记,所以赶紧的动作快点吧兰兰,指不定出去的师父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烛蘅一点儿反应都来不及,就被她强行拽上了贼船,眨眼就出现在了一片热闹的市井长街上,怀疑旁边的人每次都是故意拉她顶罪。
最重要的是,姓庄的嘴上说得天花乱坠,一过来居然就立马兴高采烈地颠颠跑向了旁边的小店小摊儿,开始对各种零食碎嘴买买买、买个不停。
在兰兰又火气上涌到即将爆炸前,庄清流及时抽身地转回来,满满塞了两袖子好吃的,冲她嘴里也嗖得塞颗糖地卖乖道:“好啦好啦,这不是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也是顺便买点儿——而且你有所不知,这个邓林虞氏的仙府跟别家不一样,并不在深山老林里,而是处于闹市街井,周围数里便不许人靠近,修得像个古皇城似的。”
烛蘅很快恍然抬眼,看向不远处金砖碧瓦的宫殿道:“就是这里?”
“要不然呢。”庄清流很快又分了她一颗心爱的炒豌豆后,眨眼便拉着人闪了进去。
邓林虞氏的仙府除了外面形如皇宫,里面和一般的仙府也没什么不同,顶多就是额外费了一些力,将连串的大山搬到了仙府内而已。
两人如入无人之境地在整座仙府上空游梭,烛蘅低头扫了几眼,眉头很快皱得八尺高:“这么多山,镇山僧镇的是哪座?这得找到什么时候?”
她旁边儿的庄清流却很快从怀里摸了个东西出来:“别急。看我的。”
烛蘅偏头:“这是什么?”
庄清流道:“这个呢。没有名字,就随便叫它指灵盘吧。”
烛蘅眼睛好像被那大盘子上大红大绿的夸张涂色燎到了,瞄一眼就火速转开道:“指灵盘?干什么的?”
庄清流原地咕噜噜转着圈儿,简洁道:“指灵用的,哪个方向的灵力最强,它就指向哪儿。”
烛蘅顿时恍然地低眼:“你最近就是在鼓捣这个东西?”
“嗯哼。”
庄清流不走心地随便应了一声后,就顺着手中的指灵盘精准找到了一座看起来很普通的崖山,此山居虞氏一众连绵的群山之中,没有任何亮眼显眼的地方,不过周围灵气很浓,倒是个闭关静修的好地方。
烛蘅稍微打量:“就是这儿了。你那个玩意儿还挺好用。”
庄清流十分得意地挑挑眉,将色彩斑斓的指灵盘往怀里一塞,就拉着她直掠山口的屏障而进。谁知两人刚自诩悄无声息地进入山体之内,一簇炸裂般的惊雷灵光就猛然冲她们的面门打了过来。
居然被察觉了!
这神秘的高僧果然厉害。
庄清流一把抽出逐灵,运刀如风地劈出,惊雷灵光被逐灵的刀尖扫过,瞬间如流星般坠了个方向,将山壁炸出了一声惊天裂响。
与此同时,一支淬闪着银色冷光的利箭在灵光被拨开后,已经极凌厉地出现在了她面门。
烛蘅飞快闪身,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庄清流前面——噗嗤。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在她面前用箭将她射成重伤。
最主要的是,端坐远处蒲团之上的人方才连头都没有回,这箭之后,身影才忽地动了。
这高僧的修为已经超出了她们的预估。
庄清流极快地扫过烛蘅被射穿的右臂后,眉尾倏地高高一扬,也握着逐灵飞身跃出,踏空而起,刚要冲极速掠到面前的幻影劈出一刀,身后的衣领忽然被人揪住了!
她眼皮儿倏地一跳后,心里又猛然一凉……揪住她们的人居然是庄篁!!
完全来不及说话,眼前呼啦一闪后,师徒三人就已经回了故梦潮。
庄篁这时才蓦地松手,声音冷冷道:“跪下。”
烛蘅既失血又发僵,在庄篁出声前就跪到了原地。这次连庄清流也没有懒懒散散了,一言不发地笔直跪下,才收起刀,垂眼道:“师父,你怎么会出现在……”
“我不及时赶过去,看着你们两个找死吗。”庄篁打断她的话,似乎怒到极致而面无表情。
庄清流眼里无声闪过了一丝什么东西,语气微诧道:“那个镇山僧那么厉害吗?”
庄篁没有再理她,旋即加诸而来的,是一顿严厉的引雷鞭。所谓引雷鞭,罚如其名,一般修为的人挨上一下就已经是极其厉害的惩罚了,而庄篁每次引此刑,没有半个时辰都停不下来。
庄清流虽然脸色一下就变了,但还是在一片滋滋的电光怖雷中勉强压地撑了起来,一动不动地受着道:“师父!烛蘅是被我强行拉出去的!她身上还有伤,你——!”
她话音未落,头顶滋啦流转的电光炽烈了双倍。
“你是故梦潮的少主,她是你的随从,无论是她受的伤,还是引雷鞭,都是你犯了错,身边就会有人受牵连。这句话,为师已经说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