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番外(159)
季无端:“……”
看来确实是护卫墙,不准人过去的那种,两边也绵延无限,没有绕的可能。载驳救人心切,很快忍不住地抽出剑,好像想尝试能不能劈个口子出来。
可他佯装一剑下去,面前却并没有一棵葱动,看来这些大葱不受恐吓。他又转而用剑去切这些“葱人”的腿,它们也并不还击。
看来能劈出口子?可是把腿削掉了墙还是在,只能把葱人杀死?
就在这时,庄清流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低低响了起来:“别动。”
载驳手立马一顿,却因为庄清流半命令似的语气,心里稍微有点不舒服,很快转头道:“我知道这些葱既然可以化形,就是有灵了。但是不砍这些葱人,庄少主就有别的办法过去吗?”
“没有。”
庄清流坦然地瞥他一眼,也不多说,而是往前走了两步,好像想试试什么。谁知她脚下刚一动,面前的葱墙顿时纷纷弯腰俯首,好像在对庄清流翩翩行礼,行完礼后,两边整齐有序地打开,为她自动开了一道门。
众人:“……”
庄清流自己也在原地顿了顿后,忽然退后几步,不过了。那些葱便随之铁板一块地很快合了起来,也不让别的人过……除非有人把它们劈个口。
不必说,这是一种很明显的认主行为。所以对面那片远远的绿洲,到底是什么地方?
季无端很快焉拉吧唧地转头道:“庄少主,你快别玩儿了,既然这些葱墙愿意自动为你开,那我们就走吧,我快晒死了!”
庄清流目光稍稍转动,从远处收回来看了一眼季无端后,将梅思归重新装回了衣领里,点头道:“那走吧。”
虽然目测从这里到绿洲,是一段并不很长的距离,但她心里其实感觉并不太好。这时,烈日炎炎下,梅花阑忽然在旁边撑起了她的伞。
“?”季无端顿时扭头问,“端烛君,你还有第二把伞吗?”
同样在烈日下暴晒的梅笑寒在旁边袖着手微笑道:“季公子,你说呢?还有第二把伞的话,能轮得着你?”
季无端顿时艳羡地溜达过来,厚颜无耻道:“我觉着二位这伞甚大,能否让季某遮个边儿也行?”
庄清流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为什么。不。”
“……”季无端顿时捂着脸转一边儿去了。
这人平日里讨厌晒太阳,但极爱保养自己的手和唇,于是遭到庄清流的拒绝后,便当众拿出了他的擦手油和唇脂,边走边往脸上抹,画面极富冲击力。
“……??”
庄清流转头:“你别这样?”
季无端不仅不听,还扭成花蝴蝶似的扒掉了又厚又热的外衣,边脱边道:“可是这太热了,季某不脱就活不下去,诸位不介意吧?”
“没关系,我也很……”梅笑寒刚转头看了一眼,好像忽然受到了什么惊吓,剩下的半句话被卡在嗓子里吓飞了。
庄清流立即转头一看,原来是季无端剥掉外衣后,里面贴身穿着的居然是一件色彩艳丽的大红裙,裙摆翩翩然然……石榴边那种。
“呃……不介意不介意。”好像是为了极力展示现代人思想的开放,庄清流又很快冲他补道,“我懂,我懂。”
女装大佬的快乐。
谁知她刚说完,热爱女装的大佬不仅脱得只剩石榴裙,还撕拉扯开了衣领,整个人顿时半脱不脱,半露不露。片刻后,似乎还觉着热,又毫不犹豫地撸起裙角绑到了腰上,展示出了毛乎乎的两条腿在沙地里裸走。
庄清流:“……”
真女装大佬的冲击力超出你想象,你思想再开放也追不上他行动的奔放。
梅花阑很快面无表情地瞥了季无端一眼,接着手抵住庄清流的肩一转,手中的伞又往下降了三个指节,直接把这伤眼的场景给阻绝了。
之后一连两日,季无端都是这个骚里骚气的造型,他身边一言难尽的几个下属也终于不再劝说,纷纷自己走开,离这骚货远了些。
梅花阑和梅笑寒几人也不看他,而是将注意力都放到了一种忽然出现的植物身上,这种植物之前并没有,走着走着才开始不显然地偶尔出现。
庄清流观察了片刻后,还低头摸了一把,这玩意儿,呃……怎么说。就像沙漠里长出了一撮海带,上面还挂着盐。
可这种植物只在这里出现了十几株,再往下走,就又不见了。几人又将注意力收了回来,望着绿洲的方向往下走了一日后,他们的脚下开始陡然出现了尸骨……遍地的尸骨。
都是人。
梅笑寒的神色郑重了起来,很快蹲下身,谨慎从半掩的黄沙中翻出了一具完整的骨架,来回查看。庄清流也蹲下身认真问:“什么死因?”
梅笑寒表情很凝重,将骨架翻过来又翻过去,每一个细小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后,摇头道:“完全没有外伤的痕迹,不明。”
说着起身道:“我再看几具……”话音未落,整个人却莫名地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嗯?”庄清流立即伸手扶了她一下,“怎么了?”
梅笑寒也很奇怪地抬手,低头揉了揉眉心:“不知道怎么说,有点晕。”说着又摇摇头,走向了另一具尸骨,“没什么事,可能是这两日太晒了吧。”
旁边原本在望绿洲方向的祝蘅这时无声转过了头,在原地顿了片刻后,悄然走近,若无其事地站在了离梅笑寒几步远的地方,转头继续估摸剩下的距离。而她被光拉下的长长影子,刚好罩到了梅笑寒头上。
一连看了十几具尸骨后,这些人的死因依然没有明显的痕迹可以捕捉,好像是突然就自己原地死了一样,十分奇异。
众人心里也都逐渐生出了一股很吊诡的感觉,同时莫名焦躁,不由加快了脚下的进程。可是接下来半日,先是更多的人开始产生了眩晕的感觉,暖暖和梅思萼甚至还紧接着开始流起了鼻血,而载驳似乎产生了幻觉,在路上走着走着就忽然冲季无端拔出了剑,一脸凶恶扭曲地陡然刺了过去:“我杀了你!”
祝蘅心口顿沉,转头飞快一甩,手中一支箭凌厉地将载驳打开了。
同时啪得一声,受到大惊的季无端骤然跪地偏头,剧烈地伏地呕吐了起来。
不对、不对……哪里都不对。察觉过来的众人顿时在茫茫荒漠中戛然停了下来,暖暖和婉婉举目四望,脸色皆煞白——这片沙漠似乎拥有着极其难以言喻的神秘,任何人踏足都一样。
他们再走下去,就会和那些遍地的尸骨一样,这是真真正正的杀人于无形。
可是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呕……呕!!”几乎呕吐到脱水的季无端终于从地上狼狈地爬了起来,心里惊涛骇浪地问道庄清流,“庄……庄少主,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古怪吗?!”
庄清流脸色十分凝重地在四周的地上都环顾了一圈后,极慢地摇摇头,道:“我可能知道。”
“怎么回事?”梅笑寒很快从袖中摸出几瓶药,给众人都发了几颗。
庄清流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丸,道:“没有用的。”
所有人都头晕目眩地转头看她:“那怎么办?!”
庄清流很快低声道:“没有办法。都退出去就行了。”
眩晕,呕吐,流鼻血,四肢发沉,出现幻觉……这片巨大的荒漠区不是有鬼,恐怕是因为地底有强烈的辐射。
祝蘅好像也极短地蹙眉不舒服了一下,却将梅笑寒的药丸收回袖中,没吃也没扔。季无端跪趴在地上脸色难看道:“怎么回去?我们已经走了快三日,症状已经发作,还能熬到回去吗?”
这恐怕,也就是这里遍地尸骨的原因——哪怕察觉到不对,也来不及了。而离对面那片绿洲更是现在还远不止三日的路程。
这时,身边猝然一声扑通,最早鼻血长流的暖暖好像终于受不住了,重重摔地,无意识地晕厥了过去。
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婉婉脸色巨变,立即跪地将暖暖抱进了怀里。一行人开始飞速往出退,可是没走两个时辰,又一个载驳也紧接着倒下了,伴随着剧烈的胸口起伏和呼吸急促。死亡的阴影好像忽然就笼罩到了每一个人头上,且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表情凝重的庄清流始终在左右转头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但一群人的状况越来越不好,很快又俱都开始吸气困难,脑中好像有一颗巨石在往下沉。季无端边走边吐,终于在第三次手脚发软地跪地后,心沉到了谷底:“算了,我不挣扎了,你们……”